叶之然三步两步奔到电话机前,接起电话就问:“沈荣,现在什么情况?”
“县长,北山和西山之间的那条泄洪山沟被北山滑坡的泥石彻底堵住了,已经没办法疏通,大水很快就会漫出山谷的堤坝。”
“沈荣,立即命令堤坝上和堤坝下的人员全部撤离,都撤到山上去。如果堤坝决口,必须马上发出警报。明白了吗?”
“明白了,指挥所已准备了爆竹,出现决口或其他严重险情,放爆竹示警。”
叶之然心急火燎地转身,对毛海生说道:“海生书~记,立即通知长远乡广播台,下达广播命令,严令洼地的所有人员在二十分钟内全部撤离,一个不留!”
毛海生道:“好!我立即通知。”
叶之然对唐国强说道:“唐市长,我必须立即去长远乡洼地,督促所有人员撤离险地,唐市长您在留在指挥部指挥大局吧。”
又对乔东升道:“东升县长,我们马上走,快!”
两人坐上张大彬的车子就走。
唐国强问毛海生:“海生书~记,如果南艺山堰塞湖的漫过堤坝,多长时间会淹没长远乡?”
“估计二十四小时就可以抬高低洼地一米多高的水位,但是,如果发生堤坝坍塌,二十几分钟就会冲毁长远乡低洼地内的庄稼和民居。”
唐国强坐不坐了,起身对邱大云说道:“大云书~记。走,我们也到长远乡看看。”
呼啦啦,指挥部所有县委常委、县政府领导分别上车往长远乡出发。
这边叶之然让张大彬直接开到长远乡洼地的“十字形”交叉路,下车后听到高音喇叭中持续不断地播报紧急通知,严令二十分钟内撤离洼地。看看手表,从指挥部赶到这里的时间已经超过十五分钟。他找到李宏军问:“宏军书~记,撤离得怎样了?”
“基本上都已经撤离了。”
“那个孕妇呢?”
“啊!忘了她这边了。”
叶之然道:“你赶紧带所有人撤离。找每个村的村干部问清情况,不能有遗漏的村民。孕妇这边,我和东升县长过去催一催。快走!”
叶之然那时候不知道一场灾难已经迫在眉睫。
到了孕妇的家,叶之然冲进去就问:“你们怎么还没走?”
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说道:“女人刚生完娃,没力气走路。得恢复一下再走。”
叶之然大为恼怒,骂道:“姓曹的!你真是个疲惫货色,大水会等你老婆休息吗?赶紧走,车子就在后面的道路上,马上走!”
汉子冲进屋,拿起地上两个大包,可怜巴巴地问:“能不能帮我把东西搬到车上,我背我媳妇上车。”
“赶紧!”
叶之然接过两个大包,不断催促。那汉子背着媳妇,身后两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抱着婴儿拿着床被。
到了车子边。叶之然将大包放进后备箱。催促汉子一家赶紧上车,对张大彬说道:“你送这一家上高坡后再来接我们,我和东升县长沿公路走回来,赶紧走!”
张大彬答应一声,开车就走。
叶之然和乔东升沿着“十字形”那条东西方向的道路往长远乡高坡走。
雨。这时候渐渐停了。
道路两侧的防护树格外静穆。
曾经非常热闹的长远乡低洼地,七个村一万六千多村民已经全部撤离,这让叶之然感到一种成就感。
一声令下,干部群众纷纷响应。
这种响应让此刻心有感触的叶之然又产生一种巨大的责任感。
群众是因为信任你才这样迅速地完成撤离的。别看这里穷,可对这一万六千人来说,可是数十年的心血。两三代人的累积才撑起的家业!他们的撤离绝不是心甘情愿的,而仅仅是对政府的信任!
一万六千多人的信任,份量很沉。
叶之然对乔东升道:“东升县长,看看这里的情形,我们县委县政府班子领导,实在不应该把精力放在权力和利益之争上,没这个本钱啊!”
乔东升对叶之然的观感已经大变,道:“县长说得对,我们下一步要把主要精力集中到发展经济上,否则对不起治下的百姓。”
露出微笑的叶之然欣然道:“东升县长,我们加快脚步吧。”
这边唐国强和水门县委、县政府的官员刚刚来到长远乡的大坝上。
这条大坝是当初垦荒时修建的,高出整个洼地四五米。坝后是长远乡乡政府所在地。洼地的百姓撤离到这里后,再分批转移到水门县各地。
此时,大坝后面留有四五千刚刚撤离的村民。
长远乡党委书~记李宏军见到县委书~记邱大云等人,急忙过来汇报情况。
眉目间依然有些不以为意的邱大云淡淡地问:“李书~记,群众都安全撤离了?”
“都撤离了。”
唐国强开口问:“叶县长在哪里?”
“红旗村有个产妇刚生完孩子,还没有撤出,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