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乡纺织厂停工,刘阿火和黄如花都在家。这天吃了午饭正准备下田务农,突然看见派出所章所长、刘警官带着弟弟和叶之然前来,两人都是吃了一惊。他们虽不知叶之然的确切身份,但在纺织厂,见叶之然带人来考察厂子时,胡厂长一行人都对他礼敬有加,就猜想他是乡里的领导。在村民眼里,那是相当大的官了。此时他们到家里来,当然是为了胡厂长的案子。
刘兵是本村人,认识黄如花一家。一到黄如花家就开门见山地说:“黄如花,这是叶乡长和章所长,来了解胡厂长案子的情况,你们要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不要再出花样。”
刘阿火和黄如花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呆呆地望了望刘兵,不发声音。
按照事先的约定,叶之然和章立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叶之然便和颜悦色地说:“我们是代表政府和公安机关来的,胡厂长的案子你们也清楚,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必须严惩。你们是受害者,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政府和公安机关都会保护你们的。”
紧接着叶之然的话音,章立人开口说:“黄如花、刘阿火,这是叶乡长在给你们机会。公安机关虽然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是,如果你们替胡厂长作伪证,妄图帮助他逃避法律的惩罚,你们就大错了。作伪证同样要判刑的。”
村民的文化素质不高,大多对政府心存畏惧。叶之然清楚,刘阿火和黄如花在做了笔录之后又来翻供,必然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或者有比较大的利益诱惑,所以,来的路上就和章立人说好了对策。
果然,章立人声严色厉的一番话,让黄如花夫妇更为不安起来。
黄如成见状就对姐姐说:“姐姐,你怎么这样糊涂,胡伟忠这个畜生杀了都不过分,你怎么替他脱罪?刘警官告诉我时,我都不敢相信。是不是有人来逼你们这样做的?趁早说清楚,否则章所会把你关进派出所的。”
黄如花其实本就不愿意去派出所改口供,此刻听了弟弟的劝说,就说道:“阿弟,也不是我想去的,是阿火收了别人的钱,逼我去改的。”
这一说,刘阿火就急了,瞪大眼睛就想骂黄如花:“你这臭婆娘······”
刚骂了这几个字,黄如成泼皮性子一下子被激了起来,二话没说,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气地直骂:“刘阿火,你这个王八蛋,被人欺负成这样,还有脸骂我阿姐,你还是男人吗?”
叶之然见状皱了皱眉,喝道:“黄如成,住手,像什么样子。有派出所同志在呢。”转头对章立人说:“章所,既然这个刘阿火收了钱指使他人作伪证,又不配合工作,拷到派出所去再问。”
章立人就使一眼色给刘兵。刘兵心知肚明,从腰间拿出手铐作势向刘阿火走去。刘阿火一见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又刚挨了一巴掌,一阵红一阵白的,嘴里连连告饶:“别拷,别拷,我老实交代。”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章立人问:“是谁给你钱的?他住在哪里?”
刘阿火摇摇头,哭丧着脸说:“我也不认识,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以前没见到过。”
章立人就看一眼叶之然。
叶之然说:“刘阿火,你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不要遗漏。给钱的那个人长什么样,什么口音都说清楚。”转头又对刘兵说:“刘兵,你做个笔录。”
刘兵答应一声,拿出纸笔,就在黄如花的客堂间做起笔录。
不一会功夫,做完笔录,等刘阿火摁上指印,交了钱,章立人说:“你们如果再来改口供,就凭这份笔录可以判你扰乱司法公正罪。”
刘阿火这个时候已经识相多了,连忙说:“不敢了。”
叶之然见事情已经上搞清楚,有了这份笔录和上交的钱,刘阿火和黄如花显然不能再出花样了。他就问黄如成:“黄如成,事情办完了,你还是跟我们的车一起回去吗?”
黄如成想了想说:“我跟你们回去吧,家里还有事。”说完,又问黄如花:“阿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住两天?”
黄如花看一眼刘阿火,犹豫了一下说:“今天不会了,明天我自己回。”
叶之然就说:“那好,我们走了。刘阿火,过两天你到派出所来一次,认认照片,看看能不能找到给钱的那个人。”
刘阿火迟疑地点点头。
章立人说:“刘阿火,叶乡长这是在帮你,别不识好歹。你来派出所,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可以吓住那个人。他知道政府已经出面了,就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刘阿火这才恍然,忙说:“好好,我一定来。”
蒋泾村虽在近郊,但不通公路。贯穿村子有一条二米宽的机耕路,铺了石子。四人沿着机耕路走回停放桑塔纳车的打谷场。刘兵先上车,打开空调,然后摇下窗玻璃换气。稍等片刻,车里的暑气散开了些,大家坐进车子准备回乡。刚开了大约十几米,刘兵又停下车。
见刘兵停下车,侧头仔细看着村子里某个民居,章立人纳闷地问:“小刘,怎么了?”
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