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自己的密室,十三郎盘膝静坐,功运三周,待心神彻底凝稳后将得自林家的渡化玉蝶拿出来摆在身前,轻吁一口气,双手摊开,平放,如老僧入定。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右掌如玉,左手似墨,吸灵与化魔同时进行,世间独此一家。
没有急于动手,十三郎审视着自己的双手,体内法力运转徐徐加速,渐成一股风暴。随之而来的,其双手皮下皆泛出淡淡银芒,一条条经络状的细纹交织成片,粗看去,就像一条银色的鱼。
“风!”
一声轻喝,银纹在手掌间流转,如被风儿吹动的涟漪;先是轻轻起伏,后至推叠,宛如寻找路径的羊群,延着本不存在的通道向前奔流,再被强行扭转头颅。
并不顺利,因人的身体里经脉自有其道,从没有人似他这样将法力神通在整个血肉里运转。换言之,十三郎希望将整只手掌炼化,成为一个不具经脉、但又处处皆是经脉的整体。
听上去复杂,打个比方来说,他在尝试将手掌变成经脉,唯一的一条。
如此为何?
修士无论施展什么神通,都需要使用法力;法力自丹田起,通五经八脉,最终由手掌施展。对一定修为的修士来讲,经脉数量有限,强韧及可通行的法力亦有限。如不考虑修士自身领悟程度,神通越是强大,其需要的法力也就越精纯,且越是量多。
强大神通需要的法力往往以海量计,低级修士之所以无法施展,最大的限制便在于此。这就像攻城的时候所用到的撞城锤,威力大。但需要足够人力才能推动。若不能满足条件,它不过是一大坨废物,白占空间罢了。
对修士而言,施展超出修为的高级神通不是不可以,首先需要法力足够。其次便是输送。比如元婴修士一次吐息,足以抵得过筑基半个月打坐所能吐纳的总和;对应的其神通自然也快得多且强大的多,远非低阶修士所能比。
法力的精纯程度随着修为提升而提高,常规讲不是一时片刻所能做到。十三郎现在尝试的,是要将自身经脉拓宽,甚至干脆将其摧毁。纯以身体血肉作为输送法力的通道。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施展神通,又或者尝试请动法宝,异常强大的法宝。
这是自残,也是逆天!
修道自有规矩,经脉之所以存在。本就因它不可更改的天然属性。如有人知道十三郎所为,势必要大骂或则大怒,笑其疯,笑其傻,笑其一点都没有自量。
这么重大的事情,十三郎自然考虑过很久;因没有先例可循,他只能按照自己的估计逐步尝试。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双与众不同的手。
修炼这么多年,当初那双本就奇特的手更加奇特;尤其十三郎知道,因经常在灵魔、如今又加上妖力之间转换,其双手内的经脉已经有所转变,变得......变得像石头。
这个说法不确切,十三郎找不出合适的比喻,他的炼体自双手开始,漫长时间过去后,双手内的血肉经脉均比金石还要坚韧。非要说的话,假如把十三郎的手掌比作一块石头。经脉就是石中的金痕。
“骨头里的钙。”十三郎如是想。
点石成金很困难,那么反过来,金痕能不能炼成石头,或者说炼进石头里去?
为什么不可以?当然可以!
假如不是情势所逼,十三郎大可慢慢来。继续淬炼双手直至将血肉炼至与经脉完全一样;现在不行,他等不起,没办法说服自己再等下去,唯有背水一战!
风起,室内想起呼啸声,两只手掌上的皮肤仿佛起了褶,一层层向前再试图掉头。条条经脉中法力爆满,胀裂的感觉充斥于脑海,剧痛非言词所能表。
惊涛拍岸,注定要被堤坝反击,每一次冲击不成,十三郎都好像被巨锤砸在胸口,脑海中好像有人挥刀猛砍,刀刀见血,一刀,再一刀......
八指先生神情宁静,目光清澈而坚毅,没有停顿继续催动着法力。丹田处,小小元婴捏指掐诀,小脸上的满是凝重与谨慎,逐步向前推进。
什么是痛?什么样的痛能与煞气包裹元婴相比?有什么样的痛苦是他所不能承受!
一点点一分分,以丝丝一步步,十三郎的双手开始颤抖,臂膀开始颤抖,直至整个身体如筛糠一样摇摆不停;脸上汗水如条条小溪滚滚而落,鏖战没有终结。
唯脸色如常,唯眼神不变,似从亘古便是如此。
“火!”
一声低喝,银芒之中骤添热意,蒸腾的火焰自千万个毛孔中钻出,在每一分血肉中灼烧打熬,也为每一条经脉增加负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瞬,似乎一天,又好像过了一整年。堤坝在不停的冲击下松动,开裂,便薄也变得脆弱,十三郎的脸色也逐渐疲惫,小小元婴神情委顿,目光如盘佛稳坐,巍峨之山,丝毫不曾动摇。
轰的一声,耳边仿佛响起一道炸雷,十三郎的身体猛的一歪,唇角骤然扭曲了一下,眼中却射出狂喜。
突破来自尾指,来自那根三次破灭的、看起来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