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王微怔说道:“你说什么?”
任何形式的联手都需要双方求同存异,寻找或制造出合作基石;仅为讲明利害关系的话,美帅足以胜任,其身份较十三郎更加权威可信;因此从商谈的角度,十三郎需要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一举抓住对方的心。
既然来了,靠山王料到会如此、多方猜测过对方会怎么做,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十三郎会拿“论境”开场。
仅考虑“抓眼球”的话,靠山王承认这位人族后辈看得极准,无论哪个涅修、无论是何身份,其最大追求都是为了突破真阶。然而还是刚才那个问题,非要谈的话,美帅阿古王苏老板图奇当中随便拧出一个,都比十三郎合适。
萧十三郎,他算哪根葱?
反问不是因为没听清,靠山王觉得十三郎不可能这么蠢,情不自禁想要确认一番;事实上不止他这么想,周围人几名大能也都觉得疑惑,个个皱眉。
十三郎未做回应,静静等他、他们消化这个问题带来的冲击力。
沉默中,靠山王神情渐渐平复,冷笑说道:“你说什么?”
这次不是为了确认,只为表达不屑。
十三郎神情依然平静,目光清透,落在靠山王眼中,他这副样子似已不屑回应不屑,内心微怒。
“本王不介意陪着耍嘴皮子,只怕你们等不起。”
“时间就像......挤挤,总能挤出一点。”
二度开口,十三郎说道:“出道五百年,我遇到的真级存在超过十个,有过深入交流、打过交道也有好几位。”
靠山王稍稍动容,随即变得理所当然。神情漠然说道:“师从金乌,见识广些并不奇怪。然而他们是他们,你是你,纵然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是真灵的世界,也不代表你可以信口雌黄,妄论真道。”
这番话激怒了所有人。纷纷怒目相向,唯一不在其中只有十三郎,平静地忽略掉、或者说接受了那些难听的话。
“你说的对。咱们接着往下讲,我遇到的那些真灵当中,金乌以实力仅排中后,当然那是过去的事情,如今几百年过去,或有不小变化。”
靠山王鄙夷说道:“背后这般议论师长,人族如何不没落。”
“金乌与我亦师亦友。”上升到品格。十三郎稍稍辩驳一下,放缓节奏说道:“那些存在大多与我有过交集,涉入颇深,当中不乏上境真修、远古大妖、魔头,一个家伙可能是天道,还有两位不弱于天道修士,半步逍遥。”
变慢不是为了装模作样,十三郎知道这些信息难被接受。刻意留下时间给对方思索。
靠山王的确被震撼到了,表情微僵。之前他说生活在真灵世界也无资格议论真道。听来似乎理直气壮,但实际上,假如周围全是真境,便是一头猪怕也能够沾染几分真道气意,谁说谈不得。
世间并无那样世界,十三郎更不是猪。若其与天道都能“涉入颇深”,谈一谈真道、似也没什么大不了。
感觉难以置信,靠山王没敢随意批驳,用余光在周人脸上绕了一圈,试图寻找佐证。
十三郎适时开口。给靠山王做介绍:“阿古王来自异界,本尊亦为逍遥境。”
“过誉了,过誉了。”阿古王谦逊两句,一面朝靠山王拱手。
靠山王不知该说什么好。
回想刚才,这个气息刚破涅的家伙给人极其危险的感觉,自己之所以不能脱身,一半因素在他。
十三郎接下去说道:“如你所言,见识广些不算什么,但我与多位真灵交过手,最早可追溯到结婴时的那次。”
“本判当时在场,可以作证。”美帅看看靠山王,再看看十三郎,犹豫着补充道:“那次不应该叫交手,结果也很惨。”
靠山王才知道这两位早有旧交,转念又觉得不对,那时十三郎刚刚结婴,金花大判纵入人间,怎会留意到这种货色,与之并肩同斗真灵?
当真天意所归?
“会不会说话!”沉思当中忽听苏老板怒叱,责怪美判拆台砸场,其心可诛。
他错了,正因为有了这句补充,靠山王才能勉强接受,没有嗤之以鼻。
“所遇真灵弱一点,疏忽一点,加上金花大判拼命......”
忽略了“在场”两个字,靠山王推断其当年情形,沉吟说道:“保你活命倒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不是那样,算了......”回想当初年少轻狂,十三郎感慨说道:“从那次起,每当有空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想,真灵到底是什么,如何才能杀死?”
“白痴。”靠山王快要听不下去。
“是真的。”美帅再度出面担保,脑海中浮现中乱舞城时种种,唏嘘不已。“十三有这样做的理由。”
靠山王冷冷说道:“好高骛远,妄念心魔,修行之大忌,越是如此,越是愚蠢。”
嘲骂,批驳,解释,再反驳,很少人留意到,周围气氛不知不觉间发生变化,那种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