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公怔了一下,警惕地瞪着平阳侯那张青獠鬼面,这子唱的是哪出?
“你又玩什么花样?”
平阳侯环视了下四周,“人多口杂,府里谈,如何?”
楚国公哪愿意让他进府,但青衣的事实在不便在这里叫嚷,毕竟外头私传,只是私传,而他在这门口叫嚷的话,可就真是挑到明处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往旁边让了让。
待二人在厅里坐下,平阳侯不等楚国公发作,先开口道:“本侯与令爱有些过节,想必国公已经知道。”
楚国公冷哼了一声,“难道侯爷上门,是想讨公道来了?”
平阳侯和声道:“国公误会,那时本侯并不知十一是国公的千金,做下的事过激了些,所以特意来向国公请罪的。”
他丝毫不提青衣伤他的事,却认下自己做的事,而且态度诚恳,不管真假,表面是如此。
楚国公对他纳青衣为姬妾的事,恨之入骨,但当时青衣确实是蛇国的十一,人家不知道这个蛇国的死士是你楚国公的女儿,你能如何?
楚国公肚子里弯弯一转,陡然醒悟过来,一张方正的脸庞涨得紫黑,更怒过刚才,偏偏这怒气还不能发。
为什么呢?
如果他为指责了平阳侯,那就承认了青衣是他的姬妾,既然是他的姬妾,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青衣就是平阳侯的人。
既然是平阳侯的人,那还给青衣订哪门子的亲事?
强压了怒火,冷笑道:“我不懂侯爷什么鬼话,我家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能认得侯爷,更不会跟侯爷有半点关系。”
平阳侯低低一笑,“国公不必紧张,本侯那时意气用事,迫了青衣姑娘为妾,但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本指着等她气消了,便娶为正妻,此生也就不再纳妾,只守着她一个。不料听闻京里传了些不好的流言,才知道她竟是国公的千金,本侯才知道当时一时冲动犯下的错,当真是错得离谱。这次回京,不敢耽搁,没进宫面圣,就先来请罪了。”
楚国公听他揽下所有的错,又本意是要娶青衣为正妻,而且这辈子只要青衣一个,心里舒服了些。
但他知道,无论是他,还是平阳侯,都不会屈于太子之下,这样一来,他和平阳侯,早晚会有生死一战。
如果青衣跟了他,他和平阳侯无论谁生谁亡,青衣都将是牺牲品。
他和月娘只有青衣一个女儿,哪肯让青衣卷在这里面。
冷淡道:“侯爷误会了,我家青衣并非传言中的蛇国十一。侯爷回京,还是进宫去面圣的好,省得落下个对圣上不恭之罪。”掸袍起身,“送客。”
平阳侯并不指望楚国公能把青衣给他,这样的结果在的意料之中,他来不过是试探。
楚国公如果当真发怒,倒还好办,可是楚国公强忍着气,与他划分界线,便明楚国公已经决定将青衣外嫁。
平阳侯从楚国公府出来,心里象压了块巨石,沉甸甸地。
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桃望着平阳侯俊逸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口,过了她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一颗心怦怦乱跳,虽然看不见相貌,却是她看过的最好看的男子,怪不得传言那些女子为了见他一面,就是死在他身下,也是心甘情愿。
不知二姐是不是真的与他……
光想想,桃就面红耳赤,见有人向她望来,忙转身往回急走。
去到后院凉亭,远远见青衣抱着一罐鱼食依在栏边,低头看着栏下的流水,风轻吹起她的衣角,更显得身影单薄,心里不由地有一些难过。
其实二姐与平阳侯这么看来,真是一双璧人,偏偏被外头传得那般难听,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听厮,平阳侯是来给老爷道歉的,可惜老爷不领情。
二姐与平阳侯如此,可怜又要苦了肖华肖公子。
青衣察觉到桃走近,抬起头来,“有事?”
桃摇头,上前低声道:“听平阳侯在大门口当着众人的面,给老爷道歉来着。”
青衣微微愕然,他那样的清高的性情,竟会登门道歉?
眉头蹙了蹙,便又低头看水中游鱼。
桃皱眉,“姐不想知道?”
青衣淡道:“不想知道。”幸手拈了些鱼食在指间。(.qudu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