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也笑,“我帮着打点打点府里的杂事,自然可以,但涉及到朝中官员,我还是避让三尺的好。”
青衣笑而不语,他是识得进退的人。
肖华将小舟停稳,“要不要上来喝一杯?”
青衣本来有问题想问他的,但扫了眼船上的酒盏,方才幻觉中的春色又浮上脑海,仿佛看见男子一面哺酒到女子口中,一边轻揉她胸前盈白的情景,脸上又起了火,竟不敢上船。
肖华低头把自己看过一遍,重抬头起来,微微笑道:“怕这湖上孤男寡女,我对你不轨?”
青衣眼前仿佛又晃过幻境中的男女,脸上还没褪去的红,又添了一抹艳色,鼻子里却哼了一声,“你敢不规矩,我就能打得你下水摸鱼。”
肖华笑了,“那还有什么怕的,上来。”向青衣伸出手,助她上船。
青衣看着他的手,想着在女子胸前揉捏着的手,哪敢把手放到他手中。
脚尖轻轻一点,稳稳地迈上小舟,在小舟另一头坐下,“你倒是会寻地方。”
肖华回望了望眼前宽阔的绿水,无奈一叹,“燕京,只怕只得这地方还能得以清静。”
青衣随手拿了个酒杯在手中把玩,打量四周景色,这地方虽然不同于金牛镇出来的那汪绿潭,却也是极幽静的所在,“你常来?”
“偶尔。”肖华将小舟荡向湖心,泊好船,仍倒了酒,“要不要来点?”
青衣摇头,取了碟中糕点,侧身喂湖中鱼儿,“你怎么知道,今次我嫁不成?”
肖华轻抿了一口水酒,漫声道:“那家人坐到朝中高位。可家中儿子体弱多病,无所作为,怕人笑话,瞒得极紧。但再怎么瞒。却有一样瞒不了,就是他家儿子每年要大把的上好人参吊命。”
青衣‘哦’了一声,这事,他也知道?
肖华笑盈盈地看着她,接着道:“他们长年在京里最大的药铺购买上好人参,不巧,那家药铺的东家正好是鄙人。大量的上好人参卖去哪里,我这做东家的,不可能不过问过问……”
青衣‘哧’地一声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害她瞎猜了半天,真以为他有三头六臂,无所不知。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我爹?”
肖华扬了扬眉稍。“将军嫁女,可没问过我,我又为何要巴巴的凑上去讨人嫌?”
青衣撇嘴。倒真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物,“你我好歹一堆长大,万一他等我嫁过去再死,我年纪轻轻就守寡,你如何忍心?”
肖华苦笑了笑,一脸委屈,“他就算不病死,也要被你打死的,你横竖是嫁不过去的。我何必多此一举。”
青衣哭笑不得,她虽然凶悍,但哪有平白把未来夫君打死的道理,“我打他做什么?”
“以你的性子,哪能不把他性子摸清了就嫁?他身子骨虽弱,却喜欢玩男童。你见一次,还不打他一次,他那身子骨经得起你打?”肖华一脸的无辜,“这么一闹,你平白得了许多嫁妆,以后娶你的人有福了。”
青衣无语望天,“你当人人都象你这么爱财?”
肖华对她的嘲讽浑不在意,“我是商人,自然爱钱。”
青衣撇嘴,“一身铜臭。”
肖华这双眼,与平阳侯太象,青衣实在不愿多看,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打算离开,肖华也不留。
将小舟驶向岸边。
青衣起身,恰好有波浪袭来,小舟随波一漾,青衣站立不稳,肖华忙伸了手过来将她扶住。
他不扶还好,这一扶,青衣看着他的手,脑子里还有没有散去的春色画面,顿时慌了神,这小舟又比寻常的渔船窄小不少,受力下一阵乱摇。
青衣越加站不住脚,向前扑倒,压跌在肖华身上,生生地和幻境中成了一个模样。
她趴在他肩膀上,而他的手揽在她的腰间。
青衣怔了一下,整张脸刹时间起了火,慌忙爬起。
但她越是乱动,小舟晃得越厉害,爬起又跌,跌了又爬,硬是没能从肖华身上起来,心里把凌氏兄弟骂了个遍,如果不是他们俩干 的好事,封了她的筋脉,这小舟哪能困得住 她,弄得这么狼狈。
肖华‘噗’地一声笑,揽着她的腰,手臂收紧,不容她再乱动,“你再动,这船可得翻了。”
青衣恼道:“翻了也强过这样。”话虽然这样说,却没敢再乱动,翻了船,她一个姑娘家一身湿透地走在大街上,更加难堪。
肖华近看着青衣含着愠意的眼,心神微荡。
如果他不是那样的身份,而她也不是楚国公的女儿,这么淡淡地过一世,却也不错。
青衣不见他有所反应,抬头向他看去。
肖华忙收敛心神,不着痕迹地撇开脸,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她扶稳,起身迈出小舟,站在岸边扶正小舟,“下来吧。”
青衣两脚踏着硬实的地面,松了口气,翻身上马,才重看向仍坐回小舟的肖华,“谢谢你的雪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