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侯答应了姐姐,但父亲被心魔所噬,出来后,混混沌沌,偶尔清醒的时候也知道指点我和姐姐学武,但不清醒的时候,总要往欲望之门跑。而欲望之门,也被设为禁地,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入者死。其实知道欲望之门的人,在蛇国也是极少人知道,知道的那几个人也绝不会随便进去,这条禁令是针对我父亲而设。”
小十七说到这里,胸口起伏,象是看见可怕的事情。
十一将手覆上他的手背,轻轻握着。
他才渐渐平复,“因为姐姐重入了奴籍,不能常在家中,只能由我在家里看着父亲,不让父亲到处乱走,但有一天,我太累,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父亲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只得去找姐姐。姐姐逆返禁令,私闯了欲望之门,寻到父亲,父亲已经死去。姐姐违反禁令,出来后,自然是死罪,连我也要一并处死,女皇命人将姐姐送上蛇皇的床榻,而我拿去喂她的宠物……狼。”
十一听到这里,心头不由地一紧,“后来呢?”
“蛇侯说,他需要一批死奴训练成死士,以后用来对付一个很厉害的人,只要我姐姐能成为死士,我和她就能活。”
“平阳侯?”
小十七轻一点头,“不过,那时还没有平阳侯,不知蛇侯为什么能未卜先知,几年后,真的出现了一个很可怕的对手,就是现在的平阳侯。于是清以及另外一些蛇国的一流杀手,成了死士的训练教官,而我姐姐和另外一些奴隶成了死奴,送进训练场。”
他说到这里,苦笑了笑,“是我没照看好父亲,才让父亲惨死,而令姐姐成为死奴。”
“这事怪不得你。”十一轻透了口气,丹红还是苦命的女子,为了父亲重新成为奴隶,为了弟弟成了死奴,结果为了心爱的男人,落到现在的地步。
而平时如同阳光一样的少年,心里竟压着这许多苦楚。
他平时的那些笑,到底是真是假?
“你那时多大?”
“五岁。”
小十七微仰了头,眼里有泪光闪过,接着道:“父亲死了,姐姐进了训练场,我就一个人过活。父亲得罪蛇侯太厉害,也没人敢搭理我,更不敢收留我。加上我们没有田地,没有吃的,我只能在山里挖东西吃。山里很多野狼,一次进山找东西吃,遇上野狼,差点被野狼吃了,好在遇上一个误入蛇国的外乡少年救了我,不过他身上有很重的伤,杀了野狼后,把奄奄一息的我送去寻到姐姐,也就晕迷了。”
十一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不由得收紧,一个五岁的孩子就经历了这许多,委实叫人心疼,“救你的那个外乡人死了?”
“没有,不过他的头受了很重的伤,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女皇本想杀他,但蛇侯见他身手了得,将他被送去训练场,编号十七。”
“原来,你的小十七是这么来的。”十一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不愿用回自己的名字,是他对那个人的感激,“你后来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被狼咬伤,无人照顾,或许是因为姐姐是知道欲望之门的秘密,蛇侯怕我死了,姐姐不再受控制,睁只眼,闭只眼地任我留在黑门。姐姐和十七把他们的饭食偷偷分一些给我,虽然我们三个都吃不饱,但我也不会饿死,直到姐姐和十七脱去奴籍,成为死士,我才随着他们一起出去。”
小十七望着远方,仿佛回到很久以前,那个满身是血的瘦弱少年,吃力地将他背在背上,清冷的噪声,“我不认得路,而且快死了。小子,你可别睡,如果你能在我死之前,带我寻到你的家人,你就能活。”
又仿佛头一回看见正与恶狼搏杀的姐姐,在他心目中,温柔美丽的姐姐,那会儿如同厉鬼,他吓坏了,倦缩在训练场一角,瑟瑟发抖。
满脸狼血,如同鬼煞的黑衣少年,走到身边坐下,分了两个馒头给他,自己一边啃食着剩下的馒头,一边欣赏着正将短刀刺入狼喉的少女,淡淡道:“如果你能象你姐姐一样,你到山里找东西吃,就不会被狼吃掉。”
从那以后,他再不觉得姐姐可怕,反而希望能象姐姐一样。
许久,小十七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十一,“知道十七是谁吗?”
“难道是……”一个名字在十一脑海里生成。
“不错,就是夜。”小十七,深吸了口气,想着自己所说的这些话,摇头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将这些过往一一说给这个小丫头听。
十一心里潮起潮伏,生死门,被说成无情门,但这些无情之人,才是真正有情,“夜一直没记起过去的事吗?”
“应该是记不起,从来不曾听他说过。”小十七起身,把十一拽了起来,“不早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十一默了一阵,漫呼出口气,“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被送进这里?”
小十七在蛇国长大,从小又生活在黑门,所听所闻自然多些,想了想,道:“这道门,应该是淫-欲和贪欲,另一道门是心魔,不管是欲念,还是心魔,太重的话,都有可能被对方的人用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