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潜伏在草丛里,仔细观察着从大路上经过的日军部队。这支日军部队是专门押运人的,从被押运的人员来看,并不是士兵,而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当地居民。身子慢慢的往后移动,挪出草丛后又飞快的跑回去报告情况,这就是张敏的工作,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报给秦怀日。
“主任,前面有一小撮鬼子,大约就一百多人。看样子是押运人的,要不要干?”张敏抹掉脸上沾染的泥土。所有人盯着秦怀日,等他的指示,这里紧靠着怒江,但又是预备2师实际控制区域之外。贸然与日军发生交火,那么就需要考虑,究竟是自己这一方的部队增援的快,还是日军增援的快。
秦怀日狠狠的吸了几口烟,刺辣的感觉从喉咙传遍全身。自己也犹豫不决,要不要干?如果不干,那些被鬼子俘虏的弟兄可就玩完了,如果干,又牵扯太多,首先就是枪响会不会引来更多的鬼子,如果附近还有别的鬼子驻扎,那自己可就要小心行事了。
甩掉燃烧到过滤嘴的烟头,秦怀日拿起枪,说:“妈的!干,怎么不干?小鬼子敢明目张胆的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抢人,老子要让这群杂种知道,铁锅到底有多硬!”
战术指导团成员听到这话后个个是磨拳擦掌,等的就是这样的话。生怕主任考虑太多而放弃,前段时间鬼子对根据地的围剿都把大家给弄出一股闷气。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发泄一下了,战术指导团原本只是被派遣到这片区域勘察情况的,谁知就在勘察完毕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让这些鬼子给撞上。
许志飞乐呵呵的把子弹一颗一颗转进枪膛里,对付像上次在丛林中遇到的邪门鬼子,许志飞干不动,可对付这些一般的鬼子,许志飞想怎么虐,就怎么虐。“主任,你说鬼子啥时候也有不杀俘虏的习惯了?”许志飞疑问。
这倒也是,以往日军都没有留下俘虏的习惯。除非有什么用,要不然早砍光了。秦怀日细细一想,这俘虏是从哪里来的?这里并不是根据地,也不是游击区,自然也不存在生出俘虏让鬼子抓。
秦怀日问张敏,“鬼子押运的人,是我们的士兵吗?”
张敏回答,“这倒不是,看样子有点像滇西的本地居民。”
这更奇怪了,鬼子平白无故抓这些村民干什么?如果要修工事什么的,直接可以在管辖的县村招募就可以了,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不过越是离奇,秦怀日越要查出真相。说不定这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战术指导团的行动速度不是吹的,两三分钟就做好战斗准备了。由张敏带领,一群人开始向鬼子来的方向靠拢。秦怀日偷偷摸摸扒开遮挡视线的草丛,一眼就看见被俘的村民和鬼子。
秦怀日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里是怒江的一条分支,说大也不大。但也算是一条小河了,河两岸都都是白花花的鹅卵石。日军和村民现在都在河对岸休息,因为炎热的天气,也有不少袒胸露背的日本兵三三两两的下到河水里冲凉。
仔细数了一下,这是个日军中队的建制。但是只有两支掷弹筒,三挺九二重机。其它的武器忽略不计,也就是说,这支日军部队是七拼八凑出来的,可能是因为这次押运任务的临时组建。
俘虏都被围成一个圈蹲下,手臂上绑着绳子,一个连着一个。现在日比较分散,要弄死他们太容易了。但秦怀日不打算现在动手,第一,对方有重武器,即便数量不多,但也不好对付。一旦交火,很有可能打成僵持局势,这是秦怀日最不愿意看到的。
第二,除了歼灭这股鬼子,还有就是救出俘虏。如果现在突然进攻,俘虏一定会受到伤害,这样就得不偿失了。秦怀日现在就是等,等日军渡河一半的时候再进攻。
“主任,你看,这股鬼子会不会是从东岸过来的?”许志飞搭拉着脑袋,偷偷摸摸的走过来问秦怀日。这怎么可能?从东岸,那里是未沦陷区。秦怀日没有马上回答许志飞,掂量一下,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整整350公里的怒江防线,就算11集团军把部队拆散了防守,也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的程度。
“老许,你傻啊?鬼子往东岸过来。”王靖文摸摸脑袋。
“怎么不可能?如果这股鬼子真的是从东岸来的,那么绝对不能让他们过去。天知道他们带了多少秘密要到他们长官那里报告。”秦怀日放下望远镜。王靖文搓搓手,说:“行,就给个痛快话。啥时候干,怎么干?”
秦怀日指着那条小河说:“那条河,等鬼子渡河的时候再打。并且一定要等到渡河一半时,听我的口令行事,明白吗?”
所有人点点头,虽然有个别队员不太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肯定有主任的意思在里面。其实秦怀日是想利用河流来协助他们作战,日军渡河一半的时候,自己这一方突然开枪,那么河里的日军就会慌不择路的往岸上逃,这是歼灭他们的最佳良机。
而陆地上的日军要面对突然袭击,自然不可能接应河里的日军。况且,为了安全保险。日军渡河时通常都是渡过一半的时候,后面准备渡河的士兵会拆卸重机枪零件,这样方便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