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更大的奇迹是——黑骑军在挨家挨户搜查判军的时候,竟然只犯下不到一百桩**民女和抢劫民财案件,对于军纪口碑极差的董卓军来说,这可是最大的奇迹,要是换成西凉铁骑——那数字就不敢想象了。
董卓军几乎没什么损失,洛阳百姓可就惨了,死伤根本无法统计,财产损失更是难以计数,更惨的是暴动中乱军四处纵火,混乱中又无人去救,大火烧毁洛阳近三分之一的房屋,造成二十多万洛阳百姓流离失所,没有栖身之处,而眼下还未开春,气候严寒,饥寒交迫之下,不知将有多少百姓将被冻死饿死。
形势初定,徐晃和张辽还在满城找漏网之鱼,他俩昨晚就赌看谁杀的敌军多,赌注是一坛酒,结果徐晃领先两人,张辽当然不死心,徐晃也不甘心被张辽反超,可找了一上午,俩人还是一无所获——黑骑军将士也觉得不过瘾。
就在徐晃缠着张辽索要赌注的时候,太傅马日郸等老臣又厚着老脸来找他们了,昨晚动乱之时,出于某些原因,王颀知道伏完与蔡邕二人与董卓的关系,也知道马日郸等老臣与董卓交好,没敢动他们,所以几个老顽固虽然受尽恐吓,却没有伤及性命。
马日郸等人先向张辽和徐晃拜谢救城之恩,又拜谢救命之恩,再客套半天,最后又你推我、我推你一番,马日郸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二位将军,洛阳经此浩劫,皇室民间皆缺少过冬食粮,请二位将军看在……,看在老朽等人与董太师推心置腹的交情份上,借些军粮给朝廷渡过难关。”其实马日郸说的是假话,就算没有动乱,洛阳粮仓也没几颗存粮,根本不够过冬之用。
张辽奇道:“马太傅,洛阳周围去年未受灾害,秋粮应该有些收获,怎么可能缺粮?”徐晃也很奇怪,“洛阳有良田万倾,商贾云集,乃是天下最富之地,怎么可能到缺粮的地步?”
徐晃和张辽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马日郸等人眼泪都流出来了,马日郸哽咽道:“将军,太师在的时候,老朽还恨他压榨士族,董太师走后,老朽才知道太师不容易啊!”
朱携哭得比马日郸还伤心,抽泣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从董太师走后,那些被董太师赶走的士族就回来了,他们对朝廷刻薄,对百姓更狠啊,田租加到八成,百姓辛勤种一年田,结果连饭都吃不饱,那些士族又仗着祖上功业,不当差不纳粮,开始还有商家给朝廷纳些税,勉强对付,可现在到处都是打仗,商贾生意清淡,也收不了多少,再到后来,那些商家都把产业转到士族名下,最后一条路又断了。”
蔡邕凑过来,“不瞒二位将军,太傅与太仆、老朽等人已经半年多没从朝廷领到一文俸禄一颗粮食了,若非上次老朽去长安,女儿救济老朽与伏大人一些钱粮,老朽等人早就饿死了。”
五个老头在面前哭哭啼啼,张辽和徐晃却毫无办法,他们带来的军粮也不多,就算他们作主把军粮节约出来,恐怕也不够洛阳二十多万灾民一天所用的。最后徐晃灵机一动,“诸位大人别急,听你们的意思,洛阳不是一点粮食也没有,只是有些粮食也在士族大户手里,我们何不学太师……”
徐晃的话还没说完,马日郸等人已经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不行,绝对不行,不能抢!”伏完更是连连作揖,“二位将军,切不可如此,洛阳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徐晃一摊手,“诸位大人不同意,末将也没办法,实话告诉诸位大人,我们能分出的军粮不够灾民一天之用,过了今天,诸位大人就只能学黄巾贼——吃人了。”
马日郸、蔡邕等人又苦下脸,却死活不松口同意张辽和徐晃抢士族大户。张辽一直没说话,考虑良久才沉吟道:“根据路程计算,只要能坚持二十天,董太师运来的粮食就能到了。”马日郸等人奇道:“董太师运粮到洛阳?”张辽将康鹏的书信取出,“诸位大人,董太师派人少来的,你们看看吧。”
马日郸、蔡邕等人看后更是奇怪,董卓运粮到洛阳,也许是他发善心朝贡圣上,可他在书信里说长安的士族商贾也要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张辽沉声道:“诸位大人,看到了吗?只要坚持二十天左右,太师的粮食就能到,不抢不行了,选一家存粮最多的抢吧,这样动乱小些,只要够二十天之用就行。”
马日郸、伏完等人沉默半晌,最后董承咬牙道:“为了洛阳嗷嗷待哺的灾民,抢吧,抢袁隗,这老东西一年来巧取豪夺盘剥百姓,家里粮食最多,应该能度过二十天。”剩下的马日郸、伏完等人没有反对,他们也对引狼入室的袁隗恨之入骨。
张辽点点头,正要去安排,蔡邕叫住他,“将军,请等等,我们可以用些手段,不必让将军背上罪名。”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蔡邕,蔡邕低着头,有些害羞,“我们可以把昨夜动乱主谋的罪名安到袁隗头上,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袁隗处死,没收他的家产,左右王颀是袁隗引进洛阳的,也不算完全冤枉他。”
马日郸、伏完等人面露苦笑,为了灾民,当世第一大儒也学会陷害人了。多少听到一些董府后院诸事风声的徐晃和张辽却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