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很大,打在青灰色的瓦上炸出了朦胧的水雾。一条条水柱从屋檐上甩了下来,狠狠的冲进了地上那青石板深深的小窟窿里。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大街上的人胡乱奔跑起来,仓惶的寻找着能避雨的地方。有人在开口大骂:“个老子的,这雨来得邪门。”
这里是一条很古朴的街道,两侧都是那种老式的全木结构的两层小楼,青绸布造的幌子挑在高高的竹竿上,在风雨中无声的飘荡着。街道后面的青羊宫内传来了老道们的低沉唱经声,庄严肃穆的声音伴随着法铃声飘出了很远。香烟弥漫在空气中,飘飘呼呼的,加上那大雨带来的水雾,一切都有了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觉。
路边一家小小的茶馆,几个露天茶座被巨大的遮阳伞遮盖着,安抱着一个足足有五十来斤的大西瓜,张开了大嘴,整个脑袋都差点埋了进去的大啃大嚼。‘呼噜、呼噜、呼噜’,简直有如一头野猪在拱食。他光秃秃的脑袋上沾满了粉红色的汁水,那件崭新的衬衣,早就变得不成样子了。他一边大啃,一边含糊的称赞道:“好吃啊,饭后来点水果,最好不过了。”
易天星的两只手托着下巴,翻着白眼看着安,叽里咕噜的说道:“幸好你不是我的人,否则我的小金库都要被你吃空了。一顿饭几乎要一头牛,饭后的一点点水果就是五十几斤的大西瓜,谁养得起呀?唔,弟弟,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莱茵哈特端坐在座位上,手里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八宝茶,看着眼前的街道以及那些虽然被雨打了个浇透却依然满脸笑容的人们,轻轻的点头:“嗯,我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国家,还有这些人。甚至是那些很卑微的人物,那些出口就是俚语的人,我也感觉比在英国,那些宴会上的贵宾贵族要亲切得多。可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吃辣椒?我的舌头都起泡了!”
恶狠狠的朝着易天星瞪了一眼,莱茵哈特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苦笑到:“这几天哪一顿饭我不是眼泪都被辣出来了?”
易天星嘻嘻的怪笑起来,悠悠的说道:“天星宗的山门,就在峨嵋山;老爷子的亲戚,就在成都城内。唔,这地盘是四川呀,四川有人不吃辣椒么?我最最亲爱的弟弟啊,别以为你在国外吃了几天牛奶面包就忘了自己的根底,你不吃辣椒那是不行的!只有通过一个地方的饮食和民俗,你才能真正的理解他们,深入他们!”
安抬起头来,随手抓起了雪白的桌布在脸上擦拭了一下,大笑起来:“没错,这里的饭菜好吃,辣椒算什么?哈哈哈,吃过了以后浑身发烫发汗,过瘾呀!莱茵哈特,加上那种六十多度的烈酒,一口辣椒一口酒,过瘾,比和别人拼命打架还过瘾!”
‘呃’,莱茵哈特耸耸肩膀,苦笑道:“真的么?那我,我尽量继续吧。可是哥哥,我怎么感觉你在故意的整我?”
易天星的脸微微哆嗦了一下,突然间大笑起来,狠狠的拍打着莱茵哈特的肩膀笑道:“我怎么会整你呢?亲爱的弟弟啊,我是多么的关心你,多么的爱护你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虽然我的确是吩咐厨师多下点作料,可是,嘿嘿,真的没有故意整治你的意思。”
他飞快的转换了话题:“唔,你感觉怎么样呢?尤其是看了那些,唔,按照辈分来说,该死的,按照辈分来说,那几个小家伙应该叫我们。。。三十年一代,六百多年呀,我们兄弟可比他们高了将近二十辈,这还真不好称呼了。你觉得,应该怎么说呢?”
莱茵哈特悠悠叹到:“家人,我喜欢;故土,我也喜欢,就是这样,很简单的问题,我的回答自然也很简单。”
安深深的看了莱茵哈特一眼,唧咕着问道:“那么,莱茵哈特,对于alin,你到底怎么想呢?”
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眼里闪动起了那种可怕的蓝色光芒,十根手指上,一丝丝蓝色的烟雾慢慢的飘了起来,‘哗啦啦’一声,以他们所在的遮阳伞为中心,百米之内所有的雨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飞了出去。一个朦胧的半径百米左右的水罩在空中凝滞了大概千分之一秒,然后突然解体,无数雨点怒吼着冲了下来。这一幕,立刻让附近无数在屋檐下避雨的行人惊呼出声,有人大叫:“老君爷爷显灵啦。”
莱茵哈特身上的异状消失无踪,他低下头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把手中滚汤的八宝茶一口喝了个干净,就连里面的枣子苡米等物,也被他吞了个涓滴不剩。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莱茵哈特又大声的叹息了一声。
易天星朝着安无奈的看了一眼,叹息了一声,仰天大声说道:“爱情,该死的爱情。爱情就好像女人的处女膜,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变成粉碎。爱情,就有如少女的贞洁,哪怕只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也就变得不再纯洁!该死的爱情,它才是真正的恶魔,它看起来有如水晶一样剔透明亮,有如珍珠一样光润华贵,有如玫瑰花一样甜美动人,可是它却是毒药,穿肠的毒药呀!”
安无比钦佩的看着易天星,低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位诗人?唔,这些词句,我是不会的。”
易天星高高的昂起头,大声感慨到:“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粉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