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中,阳光泛着热气焦烤在铁丝网前腐败的尸体之上,腥臭弥漫原野,八旗军对达哈苏的进攻命令很不耐烦,都认为应该等到太阳下山再进攻不迟。
达哈苏当然不会愿意,超越两名自称满清第一的大将,功成名就就在眼前,达哈苏心中有一团火,反正冲锋的又不是他,就算赔上数万兵马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杀敌一人赏银百两,冲啊!”达哈苏高声呐喊,在重赏之下八旗军终于提起手中的步枪向着复国军阵地蜂拥而去,两名八旗士兵经过垣戈博身边时,垣戈博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望了带子弹,你的借我几发!”
“我哪来的子弹,昨天斗蛐蛐把子弹都输给阿诺了!”
垣戈博悲哀的摇了摇头,他一直在多伦诺尔练兵,只听说满洲八旗兵腐败堕落,但是却没想到堕落到如此程度,他突然对自己那句:“用十万人淌平战地!”的话表示怀疑!
达哈苏没有像蒙古军一样把八旗军分为千人队进攻,而是一窝蜂地向前涌去,由于平时没有操练,各统协军官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部曲。
“轰!”“轰!”
复国军的火炮再次响了起来,一名八旗军看见身边几名边跑边谈天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一颗炮弹炸飞,立刻吓的瘫在原地,大哭起来,再也不愿前进一步。
而像他这样的士兵在十万八旗军中不计其数,几百轮火炮的同时轰击,从来没在中国出现过,这些八旗军养尊处优,死亡距离他们太遥远,复国军一轮炮击,许多八旗士兵驻足不前,甚至隐有撤退的趋势。
达哈苏大怒,拔出腰间配刀,大喝道:“全军冲锋,临敌畏战者,斩!”十万对一万的力量实在太悬殊,达哈苏信心十足。
八旗军重新开始发起进攻,士兵们眼睛瞪的老大,彷徨四顾,深怕下一颗炮弹落在自己身边,复国军三轮炮击之后,八旗军终于冲到了铁丝网前,铁丝网没有被修补,垣戈博和铁托都松了一口气,如果要这些八旗军去冲铁丝网,恐怕只能是妄想。
但是下一刻垣戈博震惊了,由于铁丝网分布太宽,眼望长天的八旗兵根本没有注意到铁丝网的缺口,在铁丝网前不知所措,复国军的机枪声再次响了起来,阳光下黯淡的火舌喷吐着无尽的子弹。
八旗军豁然低头,但是已经晚了,他们与冲锋的蒙古军一样,成片倒在铁丝网前,在血泊中呻吟、打滚、喊自己亲人的名字,就像身处集中营一样凄惨。
直到缺口外的八旗军全部被歼灭,后方的八旗军才发现了缺口的存在,而那里也同样堆积了无数的尸体,冲过缺口比站在铁丝网下付出的伤亡更为惨重,迫击炮、机枪和步枪汇成了一片弹幕,将所有八旗士兵笼罩在内。
前方的同伴不断倒下,后方的士兵无能为力,死亡的恐惧开始笼罩在八旗士兵心头,在死亡弹幕面前,那一百两赏银看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一样微不足道的还有达哈苏的军法。
八旗军开始撤退,如撞击在礁石上的海水一样撤退,他们恨不得他们的额娘多给他们生一队脚丫子,撤退的速度比进攻速度快了数倍。
达哈苏手中配刀僵在空中,眼神呆滞地看着战场形势,这时突然感觉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达哈苏才回复清醒,只见垣戈博一脸愤怒地望着自己。
“快下令进攻啊,侯爷!”
“敌军火力这么强怎么进攻?你和铁托根本没说过北洋军有这么强的火力?你们这是让我的士兵去送死!”达哈苏愤怒的大喝,眼前的场景比他印象中对战洋人还要恐怖,而对于洋人,八旗军认为那是无敌的存在。
“敌军只有数千人,你怕什么?大不了赔上数万士兵,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胜利!”
“胜利?我的士兵已经阵亡上万了,你为什么不叫你的蒙古军去?”达哈苏冷哼一声,就要下令全军撤退。
垣戈博眼见如此,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达哈苏侯爷,如果这场战争胜利,不但全部战功归侯爷一人所有,而且我和铁托还将保举侯爷为亲王,请侯爷下令继续进攻!”
垣戈博的蒙古军是震慑蒙古的支柱,铁托的北衙军是京师第一军,两人在朝廷当然有说话的分量,如果有他们保举,再加上剿灭叛乱的胜利,一个亲王达哈苏十拿九稳,而王爵正是达哈苏日夜期盼的,达哈苏一听不由两眼放光。
“亲王?”达哈苏不可置信地道。
垣戈博重重地点头,“我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
垣戈博对于八旗军的无能,已经不敢告诉达哈苏面前是复国军而不是北洋军,而复国军后面还有两万北洋军,十万八旗军的冲锋,注定将沦为胜利的炮灰,而最后决胜的只能是蒙古军。
亲王?就让达哈苏去做梦吧!
达哈苏再次下令进攻,赏银从一百两加到五百两,敌军总共不超过万人,像达哈苏一样的八旗贵族高官,世代聚集的财富惊人,五百万两估计相当于达哈苏半个身家,用它换一个亲王,达哈苏认为是值得的。
八旗军再次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