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作对似的,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这声音在祥和而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难道是医院?这么晚了突然有手术缺人手么?应该不大可能。沈寒笙仍旧闭着眼眸,手却伸到茶几上乱抓,顺着声音将手机抓住,看也不看,就放到了耳边:“喂?”
“寒笙。”那边叫她的名字叫得十分亲切自然。
“你是?”沈寒笙的脑子因将要进入睡眠状态而变得有点迟钝。
那边传来一声格格的轻笑,这下沈寒笙听明白了,是郑悦颜的声音,她始而有些不悦,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居然很平静:“这么晚了,什么事?”
她平和的态度令郑悦颜都有些惊讶,怔了一下才说:“你说过让我不要干扰你的生活,我这阵子都没有干扰你哦。今天这么晚找你,实在是有些情非得已,我在路上看到一只流浪狗,腿好像被什么压断了,身上还有个伤口,在流血,我带它去我知道的一家宠物医院,但已经关门了,所以我就想到你了,虽然不是兽医,但也好歹是个医生,你能帮帮忙吗?它看起来好可怜的。。。
沈寒笙不等她说完,便说:“带过来,我告诉你地址。”
打开房门,郑悦颜果然抱着一只小狗站在外面,一只棕色的卷毛狗,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因为受了伤,一双乌溜溜的无辜大眼里满是可怜之色,嘴里还不时发出“呜呜”的痛苦的声音。
沈寒笙看了一眼,连忙将她让进来。
“我走到你心里了。”这是她踏进房门的第一句话。
沈寒笙纠正:“和一只受伤的流浪狗一起。”
郑悦颜一笑:“想不到你也有幽默的一面。”
沈寒笙再不说话,接过小狗,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找东西替它把受伤的腿固定。她在忙的时候,郑悦颜叉着腰,在客厅里到处走动,上下打量着她的客厅。漂亮小巧的水晶吊灯,雪白的墙,米色的沙发,咖啡色的地板,地方不是很大,但各处摆设整洁有序,并且干净得一尘不染。郑悦颜暗中摇头,果然是医生,她看了看聚精会神的沈寒笙:“那个。。。我要借下洗手间。”
沈寒笙伸手往一边指了指,又低下头去。不过一会儿,郑悦颜回来,在她旁边坐下,奇怪的说:“你家盥洗间的镜子破了。”
“嗯。”沈寒笙在给狗狗周围的伤口剃毛,没有搭理她。
“看起来像是人为。”郑悦颜看了看她,小心翼翼的说:“你平时看起来似乎过于平静了,不是有什么暗疾吧?狂躁症?暴力倾向?”
沈寒笙叹了口气,抬头说:“你要是怕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才不怕,在这个地方我怕过谁来?”郑悦颜往后缩了缩身子,看着她手中的动作,又问:“为什么要把它的毛剃掉,本来就够难看了,剃了更难看。”
沈寒笙淡淡的说:“你手术时也剃过,你是为什么,它也就为什么。”
郑悦颜听了这话,圆睁了美目,又羞又恼,又觉这话有一种奇怪的让人心动的暧昧,洁白的牙齿咬住樱唇,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可是沈寒笙却是神态自然,显然话语中并无半点轻佻之意。
厚重的实木茶几上,放着一堆瓶瓶罐罐,沈寒笙用生理盐水将狗狗伤口清洗干净,然后分别向一个盒子里注入几种不同的液体,郑悦颜发现其中还有蜂蜜,本想问的,又住了嘴。沈寒笙将调和好的液体均匀涂抹在狗狗的伤处,再喂它吃了点消炎药,然后吁了口气:“好了,你把它带回去,明天去看兽医,当然,过几天也可以再来找我,我给它擦些这样的药水会更好。”
“不用包扎?”
“不用。”
沈寒笙站起身来,把茶几上那些东西收起,然后看了看郑悦颜,走到房间里,拿了块干净柔软的大毛巾将小狗包住,说:“等下你用这个包住它,免得弄脏衣服。”又问:“你喝点什么?”
“你给什么,我就喝什么。”
沈寒笙转身去了厨房,将手洗干净,调了两杯柠檬水出来,一杯自己喝,一杯递给她。柠檬水清凉滋润,还带着点淡淡的蜂蜜的甜味。
“你喜欢喝这个?”郑悦颜喝了一口,望了望她。
“嗯。”沈寒笙在她斜对面坐了下来。
郑悦颜一手拿杯,一手托着香腮,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你对我的态度好像好了很多。”
沈寒笙一怔,轻声反问:“是吗?”
“我今天打你电话的时候,本来以为你会凶我的,但你没有。你看见我衣服脏了,还拿毛巾包狗狗,现在事情弄完了,不但没有催我离开,还给我弄了喝的。”
“这只是待客之道。”
“也许吧,不过你的语气和态度变得柔和了许多,我感觉得出。”郑悦颜微微一笑。
沈寒笙侧过头去,声音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分:“很晚了,你该离开了。”
郑悦颜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一双猫眼流转着宝石般的光华,似笑非笑的表情中透着一丝慧黠:“不用催我走,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