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奴远远地就扑过来,哽咽道:“郑相公,终于见到你哪。”
一下钻入郑朗怀中,紧紧不放。
赵念奴眼中闪过无限欢喜,一路吃了无数辛苦,在这一刻觉得也值了。
郑朗看着她又黑又瘦的脸蛋,也不好责怪了,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用再哭。”
四个女真护卫在后面看着窃笑。
认为这两人很般配,观念不同,契丹制度,娶公主者仍然很富贵,身份富贵不说,继续能做大事。因此,几名护卫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但是不可能的,郑朗不是契丹的宰相,乃是宋朝宰相。况且重新迎娶赵念奴,就必须休掉崔娴,郑朗会不会做?
只是郑朗心中对赵念奴感情是怜惜,以及不想赵祯以后有一个不好的心情。
这几月来就在担心赵念奴的命运,省怕赵念奴遇到不好的事。如今平安到了这里,郑朗心中一块巨石陡然落地。
看着赵念奴,郑朗心中也是无隙的欢喜。
两人相视,忽然同时大笑。
郑朗痛爱地看着赵念奴,刮着她的鼻子,说道:“你也太胡闹了,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郑相公,我,我喜欢。”
“喜欢什么,快回去换衣服。”赵念奴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旦将她送回去,必然引起喧然大哗,但这个郑朗也不管的。受范仲淹的委托,他一直在想范仲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考虑的层次早就超过一般大臣,甚至超过范仲淹原来在相位上的层次,升华度隐隐只有后来王安石可以相比,甚至远过之而无不及。名声对他来说,同样越来越看淡。
名声,地位,才学,政绩,郑朗早就到达一个让人仰望的高度。
他是在爬另一座更高的山峰,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的高峰,那就是民族的命运与未来。现在郑朗仍然懵懂着,并没有完全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爬这座山。
赵念奴缩在他怀中,不肯放开,喃喃道:“我就象做一场梦。”
还好,这一路梁怀吉真的不错,虽然赵念奴身上穿着一件破兽皮衣服,变得又黑又瘦,但不象梁怀吉那么邋遢,身上还有一股臭味。赵念奴身上没有异味,只是这件兽皮袄子不知道是梁怀吉从哪里偷来的,隐隐有些腥味。
郑朗正色道:“是恶梦。”
“郑相公,我觉得是一场美梦。”
梁怀吉在后面抽嘴角。赵念奴还好,自己可真正是做了两个多月的恶梦。
“别说了,我们回去吧。”郑朗道,得立即回去,要写奏折到京城,皇上还在担心呢,先报一个平安,以后再想办法。
“好。”
梁怀吉说道:“林中还有包袱呢。”
“滚”郑朗笑骂道。
“是,是,奴婢脑袋不好使了”梁怀吉弱弱道。已找到郑朗,还担心那些破衣服破行李?
牵着赵念奴的手往回走,其实若不是赵念奴将情愫用错了对象,她真的很幸福,不但身为公主,而且有郑朗这个大佬在后面保佑,可以说她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少女也不为过也。
但赵念奴却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仍不觉,牵着郑朗的大手,觉得很温暖。
一路的传闻,郑朗为她发疯,让她觉得更幸福。
这一刻,看着林子,觉得绿林可爱,看着青山,觉得青山更柔和。一对漂亮的大眼晴都高兴地眯了起来。
来到刚才的小山脚下。
会溪城附近景色颇佳。山清水秀,特别是雨天到来时,雾气蒸腾,山不是绿的,而是绿得发青,水不是绿的,绿得发蓝,在袅袅的雨雾里,一切宛若仙境。
郑朗压力山大。
但他学会自我调节,偶尔也出来垂钓一番,或者闲逛逛,或者坐于山峰下,奏琴一曲。
看似的洒脱飘逸,实际是自我调节,释放压力的。
蛮人也喜欢。
因此此次外出,大家并没有在意。
再走两里来路,便是新城。已经清晰地看到高大的城墙,不过走到这里,赵念奴一路辛苦,身体疲软,郑朗拉着她的手,走得很慢。
忽然从林中飞出来十几支箭。
“不好”一名护卫大声叫道。
前面叫完,后面一支箭插在他胸口上。
郑朗眼睛眯缝起来。
他久在战场,虽未动手,可看到过许多战斗场面。
非是其他,而是箭!而是侍卫的铠甲。
宋朝的铠甲标准是四十几斤,若论铁成本,不值两缗钱,为什么造价达到四十多缗。不是托军火商制造的,有研发成本,有利润,乃是朝廷自己制造的,没有任何附加值的四十几缗成本。
原因很简单,不但铁要冶炼,冶炼后还要经过锻锤,不会锻锤成百炼钢,但必须经炉火锻锤数次,将铁中的杂质除去。再经过严密的设计,逐一打造出来各个部件。
实际不可能所有铠甲都符合标准的,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