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一封奏折回去,请求父亲紧急制造一批攻城器械,送到前线来。并且又高价悬赏潜伏在宋境内的斥候,想方设法得到那个火药配方。
到了傍晚,郭逵终于知道交趾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今天早上门州与七源州许多蛮人谋反,也不算谋反,因为没有出兵,但在向广源州纠集。
杨文广说道:“他们想一个腹背夹攻。”
郭逵笑了笑。
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在此仅坚守三天。若将攻下决里隘那天也计算进去,已是第四天。不算,也满了三天期限。不是固守,固守那么必然腹背夹攻,自己这支军队就危矣。
他笑完后,说:“看到交趾军队凶悍,一开始我有些担心。但想到此次郑相公的计划。我现在反而有了信心。”
似乎交趾一切举措,就象郑朗看到一样,知道一些蛮族必然配合交趾人。因此只给自己三天期限。然后又说道:“只可惜带来的大量武器。”
到撤退之时,不便携带,必然销毁。
郭逵略有些肉痛。
这是一场奇怪的战斗。始至今天,双方皆信心满满。
消息很快传到京城。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宋朝君臣根本就没有想到。
去年一年郑朗要钱,要了一千四百万缗钱。因为没有战事,国家再度出现节余。到了今年,看似情况更好。荆湖南路诸道基本竣工,广南西路还有许多杂事,郑朗暂时是不能分身湘水开发。也就是今年郑朗不会向朝廷掏腰包了,相反,两广会出现部分良好的财政积余。
似乎终于看到投入近七千万缗巨款的回报。因此许多大臣将视线再次集中在黄河上。
想到了郑朗的计划,可仅是想一想,得花多少钱哪?一亿或者两亿缗钱?
于是折中,又想到一个办法,将商胡埽塞起来。这也是以后王安石的策略,重新开挖横陇河,也就是修一条长达一千里的大河,将黄河迫于原来的河道。
重新回到京城的欧阳修一听傻了眼。
最简单的算法,一千里,想要考虑到泄洪通航。最少得来一个近八百米的宽度,想要考虑到未来河沙还会沉淀,最少让其来一个四米的深度。这都算是不合格产品了。就算减去一半原有河道省下的工程,多少立方工程量,是以亿计算的。
于是上奏说道,当年执政大臣(指郑朗、贾昌朝与宋祁)不审计虑,谋划修塞商胡,凡科配梢芟一千八百万,骚动六路百万州军。官吏催驱,急若星火,虚费民财,为国敛怨。今又闻修河之役,打算聚三十万人之众,开一千余里长河,计其所用物力,数倍于往年(大约欧阳修算术没有算好,未给出具体数据)。
有不可者五,去年秋至春半,天下苦旱,①38看書网甚,河北次之。国家应常务安静,赈恤还恐民起为盗,况于两路聚大众,兴大役。河北恩州自用兵后,继以凶年,人户流亡,数年以来,稍稍归复,而物力未充。又京东去年冬无雨雪,麦不生苗,将近幕春,粟未布种,农心焦劳。若动用三十万人,赴远民心不服,就近两路力所不任。往年议塞滑州决河,储积物料,诱率民财,数年之间,始能兴役。(指景祐时黄河大决堤)今南方多用财帛,国库渐空,往年公私有力之时,兴一大役尚须数年,然今国库不足之时,合商胡、塞大决之洪流;凿横陇,开久废之故道;自横陇至海千余里,埽岸陡堰已废久,须重新修葺,是乃三大役也。岂可兴三大役于灾旱贫虚之际?即使财力充足,故道未必可开。鲧障洪水,九年无功,禹因水之流,疏而就下,水患乃息。今欲逆水之性,障而塞之,夺洪河之正流,使人力斡而回注,以违天道循环之理也。横陇塞二十年,商胡决又数年,故道已平难凿,安流已久难回,也不可。
说来说去,是郑朗在南方花了许多钱,国库没有郑朗南下前充盈,欧阳修不放心。
奏上后,开始产生争议。
实际这封奏折为后面一件大事埋下一导火索。
郑朗的计划太过庞大,不敢执行,修一条长达千里的黄河也不行,又不能放任这个商胡道一个劲的淌,怎么办呢。六塔河就出来了。
正在欧阳修捋着胳膊肘儿,与诸位大臣争得面红脖子粗时,南方两封奏折先后不约而同到达京师。
郑朗奏折里说得很简单,交趾举国大军来犯,仓促之下,臣不得不先应战,后禀奏,又请张岊率领八千兵士以及潭州等十营官兵相助,请陛下恕臣之罪。
然后什么也没有了。未向朝廷请求援兵,也未请求物资武器钱帛支持。
这封奏折却让满朝文武大臣鸦雀无声。
交趾入侵南方,很常见,这些年来几乎每隔一个三两年便有一次或大或小的入侵。派使者责问,那是蛮人入侵的,与俺们没有关系。不要怪我们交趾,试问你们若大的宋朝。能将所有蛮人管好吗?
但从未有过举国入侵之事。
有的大臣反应快,已经想像出近十万交趾军队从边境进入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