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杀机!
而这段路却有两百多里。
但老刘想不到的更多。
能到达这里,算是不错了。
因为两地巨大的差价,一年几百万缗钱的巨大利润,产生一个庞大无比的利益链,使得江南西路的虔州,福建路的汀州、漳州,广南东路的潮州、循州、梅州、惠州、广州,计八州,成了宋朝盐政的禁区。官府屡禁不鲜,不但私盐泛滥成灾,最后导致一些盐匪劫人谷帛,掠人妇女,每年都有与巡捕吏卒格斗、以致直接将吏卒杀死的事件发生。
他想不到的是因为事情严重,官府若抓得紧,这些私盐贩子便化为强盗。捉得紧,化身为民,在当地贪官污吏掩护下,捉都不捉不到。或者隐身畲蛮居住地,官府不敢碰,继续逍遥法外,捉得松,继续为私盐贩子,或者为强盗,以及到赵祯朝时。虔州盐政成了朝廷老大难。
他更想不到郑朗太平州的属下与同年,富弼的好朋友蔡挺担任江西提点刑狱后,对虔州盐政进行一系列的微调,缓和对私盐贩子镇压,不准百姓私藏兵械,私盐二十斤内,不以甲兵自随,止算输不得捕。这一系列绥靖政策,以及增加淮盐数量与质量,让盐价略为公平合理。无形中渐渐减少了私盐贩子的规模。
他也想不到,无论广州一方,或者江南西路一方,对此次盐政改革的重视,导致两条水路看守森严,这才换来的水路太平无事。
老刘站在岩石上一动不动,看不到,但耳朵能听到。
一些民夫在修车子,其他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老刘。虽是北人,人家参加了定川寨战役。前后杀死六名西夏人!只是因为被敌人削断一个胳膊才退下战场,否则早就因功迁为一名中级武将了。
西夏人有多厉害,那是屡屡让契丹人吃鳖,吐蕃人与回鹘人闻风丧胆的凶悍种族。
老刘回头扫视一眼,此行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两百多辆车子。四百名民夫,五十名护卫,当然,顺利到达虔州后所获利润同样巨大的,仅一次贩运,就能获利两千多缗钱。
可他看着这无边的绿,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非是在西夏的战斗,也有松林,可那个松林与这里的森林不同,哪里仅是松林,这里是森林,阴森的森!
五十名护卫参差不齐,战斗力很差,做做样子吓唬人可以,真碰到不好的事,未必能发挥多少作用。
就在此时,他听到一阵琐屑的声音。
常年生活在西北,多次参加战斗养成的直觉,让他感到一份不安。于是问向导:“这里离安远水有多远?”
“刘官人,还有一百二十几里?”
“一百二十几里?”老刘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然后在心中核计,很不安全的一个距离,因为这里还没有出蛮人的生活地区。蛮人没有那么聪明,可是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勾引下,反而成了一颗大大的獠牙,随时能将人吃下去。
竖起耳朵倾听下去,那个声音越来越近。
老刘忽然说道:“准备战斗。”
护卫一听,全部爬起来,擦着额角的汗水,拿起手中刀箭,环绕在车队边上,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两边是山,自己这一行呆在山坳中,山势并不高大,可是遮天的树林使山成为绝域所在,谁也不知道会从里面钻出什么。
老刘还在倾听,没有人说话,只有无数小鸟的嘈杂鸣叫,风吹过绿海掀起的涛声,那些琐碎的沙沙声夹杂在涛声里几乎细不可闻,若不是他在战场上呆过好几年,一度还做过斥候,都不注意到这声音的存在。可现在感觉到了,它越来越近。
细碎的声响一点儿也不和谐,老刘毛骨悚然,突然喝道:“退。”
呆在这个山坳里,地形对自己十分不利,声音却从前方传来的,只有往后退。
听到老刘命令,一干人慌忙地将盐车往后推,引起一片混乱。
看到车队在向后退,沙沙声音停下,最后从树林里窜出近百条大汉,知道自己暴露了,直接手持着土制弓箭与猎刀,跳上大道,居高临下扑了过来。
“退,退。”老刘连连喝道。
敌人看到了就不会害怕,最怕的是敌人看不到,不到这里,就不明白为什么朝廷对蛮人软弱,树林太密集了,山太多了,就是藏上几百人,也很难将他们找出来。连人都找不到,如何剿灭?
车队继续往后退,老刘不停地用在军队里看到的,来指挥这支车阵,又盯着前面的敌人。一个个穿着峒蛮特有的青黑色麻衣,又用赭砂赭着面容,十分狰狞恐怖。
有的人害怕地喊道:“蛮人来了。”
对五岭深处这些生蛮的畏惧,不仅是中原人,包括广州的汉人在内,都十分地害怕。
老刘喝道:“不用怕,闽蛮(指畲蛮)从不赭面。这些人是伪冒的生蛮。”
对老刘大家还是相信的,终于在这些人扑到眼前时,车队撤离出低洼的山坳,也不大好。但稍稍占据着地势。老刘心神定了定,说道:“弓箭手,准备。”
这时,他仿佛又回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