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权舞私!”吴鼎臣气愤地说。
许多大臣皆皱起眉头,开始时很正常的,何为言臣,专门替各个大臣与各项条政挑刺的,御史还有另外一条权利,可以风闻言事,外面起风了,不好,台风到啦,三两级的微风能说成台风,但没有犯错。
当然,说归说,听归听。
言臣有说的权利,皇帝有听的权利。
言臣责疑朝廷收留没移父女,郑朗也可以答,也可以不答,最好是答,替大臣释疑。何谓朝会,不是前来拜见皇上的定时殿会,朝会真正用意是处理国家疑难问题,群策群力。郑朗回答了,不能算是朝争,连辨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解释诠疑,是正常的程序。
至于吴鼎臣是不是贾昌朝的人,也不能草率地做决定。
吴鼎臣在李京一事上,是拍了贾昌朝的马屁,但随后他的表现,让大家很难对他下一个定论,朝廷准备召夏竦为相,是吴鼎臣率先发言,弹劾夏竦在并州杖杀私仆,复与谏官、御史又论议夏竦与陈执中不合,不可共事。
表现敢言,敢言就是好御史。
仅因为这个原因,就将吴鼎臣发放交趾作为使者,交趾是什么地方?即便吕夷简在世时,也不敢这么做啊。
连赵祯同样不解地看着郑朗。
郑朗不得不走出班列,递上一奏,让太监递给赵祯。
这也是不对的。
朝会上各大臣言事,都有书奏,这是留作存档,但书奏不是用递的形式,而是朗声说出,说完后再次此奏呈上,作为存档,说出是以便大家一起讨论。
赵祯狐疑地看着眼前这篇奏折,不是很长。仅是一小段文字。看完后,冷冷盯着吴鼎臣,脸色迅速恢复平静,说道:“准奏。”
又说道:“散朝。”
大臣一个个莫明其妙。吴鼎臣脸色灰暗,不要说交趾,就连岭南在宋朝京官眼中,也如同地狱。
王尧臣跟上郑朗悄声问:“行知,你在奏折上说了什么?”
居然皇上准奏,让王尧臣十分不解。
“言臣蜂拥而上,言没移父女不得收。我心中产生怀疑。”
“是啊,契丹连宁令哥都敢收留,为什么我们大宋不敢收留没移族。”
郑朗没有回答,契丹能收留宁令哥,但宋朝收留没移氏,必然引起争议,苟且偷安的思想已经深入到许多文臣骨脾里,休说现在。看看岳飞是怎么死的?当真仅靠秦桧与赵构二人,就能将岳飞杀害?支持杀死岳飞,与金国求安的文臣不要太多。又道:“我让特务营几个兵士暗中查访一番。监视西夏使者一行的动静,得知一条消息,杨守素曾秘密派手下带了一些礼物,去吴鼎臣家中拜访。此人在吴家说了一番话后离开,去的时候带着数个礼盒,回来之时,两手空空。”
“这个该死的吴鼎臣!”王尧臣恨恨地说。
西夏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了,但吴鼎臣身为言臣,居然不顾国家,收取西夏贿赂。罪加一等,不要说出使交趾,即便贬放岭南,也不为过。难怪皇上会同意郑朗的进谏。
郑朗又说道:“我说的也不仅是做为一严惩的手段,岭南官员,多是有私罪或者渎职贬放去的。多不称职,部分官员与豪酋联手,鱼肉百姓,朝廷政策又过于软弱,使岭南各部族越来越桀骜不驯,欲壑难填,国家重心是北方与西方,对南方忽视,未来南方必有事矣,不但南方会有事,就连这个交趾都会野心勃勃。”
“南方……”王尧臣喃喃一句。
不是害怕交趾,但南方那片土地多瘴气,气候炎热,离京城远,战争成本更高昂,一旦有事,还不知得花费多少钱帛,如果处理不当,甚至三军会在那种恶劣的天气下发生疫病,这也是朝廷一直花钱买安的原因。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将许多特务营密探派向南方为何?若是南方没有事,我敢进谏率兵去南方,还不得让言臣口水活活淹死。”
王尧臣摇头。
在赵祯朝,言臣胆子越来越大,敢于言事,确实起到监督作用,但有一个弊端,大多数时候也敢于胡说八道,特别有一些言臣以将宰相掰倒为自己的荣耀。有时候做得越来越过份。
也未必,有不好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对此郑朗能忍受的,想要这些无法无天的文臣实事求是的进谏,真的太难,但有一个基本原则,不得因为个人利益,而出卖国家。
吴鼎臣看不惯夏竦,同样看不惯自己,在倒夏的时候,他居功甚伟,于言臣中有很高的威信,故收到杨守素礼物后,挑唆言臣对自己发难,想到这里,郑朗说道:“我们去驿馆。”
来到驿馆,见到杨守素,郑朗冷声说道:“杨守素,不要在我眼皮下做小动作,做了也没有用,若再做,我立即下令封闭所有私盐通道,你信不信?”
恫吓一番,郑朗还嫌不够。
这次郑朗真的生气了,若杨守素是党项人还好一点,但不是,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中原人,别看现在挺牛的,实际在宋朝时家境贫寒,若不是宋朝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