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朝廷就想册封宁令哥为国主,让郑朗拦了下来。
这是一副好棋,不能当大白菜就扔了出去。直到这时,才看出它的作用。
“西夏必会默认我朝收留没移父女,也许他们心中愤恨,不过有宁令哥之逼,纵恨也只能放在心中,然臣担心最后契丹看到交战不利,西夏再给他们一些好处,契丹会将宁令哥交出来。故臣以为,可以派一使前去金肃州,带五万匹绢。贺契丹得到宁令哥,张扬正义。”
“为何?”宋庠莫明其妙。五万匹绢可不是小数字,价值十万贯。得救活多少灾民?
“伯庠,五万匹绢看似一笔不菲的数字,然用在战场上。甚至不能支持一场小的战役。我朝贺契丹得到宁令哥,将此事放于桌面之上,契丹人再不好意思示弱,主动将宁令哥交给西夏。否则以后有何脸面纳我朝岁贡?只要宁令哥在契丹人手中,无论没藏兄妹,或者这个长大的小王子,必与契丹交恶。若是我朝用私盐方式,支持西夏经济。西夏会与契丹进行持久性的战役,到时,两虎必皆重伤。这个价值是多少?”
宋庠不能回答,若真取得郑朗所说的效果,即便是五百万匹绢也值得的。
这也是必须的。
明朝皇帝朱祁镇被鞑靼人当作奇货可居掳去,但奇货作用没有显现出来,相反。激起明朝士兵的哀兵之气。鞑靼人一看不妙,杀是不敢杀,怕明朝愤怒之下,与他们鱼死网破,勒索人家一个子不给。反而养朱祁镇花了许多金钱。最后无奈,得,俺们还是将这个皇帝送给你们。
偏偏朱祁钰置若罔闻,好大哥,你还是乖乖地做草原王子。明朝这种态度让鞑靼人十分苦逼,最后费了许多心血,才让朱祁镇返回明朝。至于好处,什么也没有得到!
两者很相似。
若是契丹发觉宁令哥不是他们所想的奇货,战争僵持下去,必将宁令哥送返给西夏。[]
不能让他们送。一送两国便没有恩怨,不送两国永远有恩怨。
赵祯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准。”
宋庠又迟疑地问:“我朝一方面贺契丹得到宁令哥,又册封西夏小国主,会不会……”
“无妨,我朝一惯很软弱,这种做法也合乎我朝以前的表现。”郑朗毫不客气的讥讽一句,也是实情,又说道:“契丹虽有些不满,但有五万匹绢,对于贫困的契丹人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怨言自会消失。战争僵持下去,契丹也害怕我朝与西夏联手,如同西夏害怕我朝乘机对西夏用兵一样。形式与庆历初颠倒过来,当时担心的是西夏与我朝,现在担心的是契丹与西夏。我朝没有象契丹那样乘机勒索,他们就要说声谢谢了。”
赵祯一笑,即便有能力勒索,又能勒索什么呢?两个穷邻居,两个恶邻居,想要从他们身上榨出一点油水,还不如将他们杀了。
商议出使人选。
郑朗再次推荐王素。
论出使的人选,还得用这些君子。
也是想使王素增功,朝堂上自己的知己太少,不为权利着想,至少得等到六塔河过后,农田水利法完全实施下去,自己才可以离开首相之职。况且国家未来还得用大笔银子……
杨守素也在写信回去。
将大约情况通知没藏讹庞,宋朝打脸了,但又赏了一粒小红枣。人是不会交还的,可以册封谅祚与放宽私盐做补偿。
接着实话实说,宋朝没有安好心,包括狄青在府麟路完全有能力构筑堡寨,将失守的丰州疆域夺回,宋朝却没有这么做。杨守素私下琢磨,宋朝存在着不良之心。
狄青出兵,是让府州百姓心安,否则在西夏侵耕掳掠下,百姓皆会远离府州麟州,没有了百姓,就没有了折家军,府麟路荒废,宋朝失去一个重要的养马基地,又因为无百姓耕种,粮食产量减少,必须从中原将粮食运向河东,再从河东运向府州,成本巨大。所以出兵,让百姓在后方安心耕作。
但又不夺回丰州,让它成为闲田地带,可能是为以后出兵寻找借口。故杨守素认为,必须等到与契丹战争结束后,与宋朝谈好边界事宜,再商谈不得收留对方叛逃百姓事宜。
两者必须说清楚,否则后祸无穷。
一个很聪明的人,但信发走后,他十分担心。屈野河水草丰沃,宜耕宜牧,多为贪婪没藏讹庞占有,从去年元昊在世时,没藏讹庞便组织人手,在此侵耕,为自己敛财。
自己虽说了,没藏讹庞未必听,说不定这个小宰相留下的一个坑,没藏讹庞会主动跳下去。认为不谈疆域界线,对他有很大的好处,好继续侵耕下去。
然他死心不改。宋朝象郑朗这种强势,眼光长远的大臣很少,多是昏庸无能贪婪之辈。并且郑朗年龄不大,身为首相,必然有一些大臣心怀不满,于是暗中派人打听,还真让他听到一个能说得话的大臣。
因为郑朗推动,三国关系越来越复杂,宋朝肯定开始笑了,但谁能笑到最后。还要看三国大臣的眼光与能力。
第二天上早朝。
何郯上奏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