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养也未必起作用。
对这个问题郑朗也表示头痛。纵然武力强大,让他们诚服,也只是暂时的,迟久还会生变。但不要,这一划,宋朝将会划出多少地盘出去?
陈执方便面临着这个问题,想不通,估计他哥哥陈执中过来也未必能想通。怎么办,只好捕杀。设计将黄捉鬼等人诱出山外,设兵包围击杀。但参与的百姓太多,留之不服。必然生乱,只好强行乘势将这些山民迁向他处。这一迁一杀,惹出更大的麻烦。以前一个个都是宋朝官员的活祖宗,这次当成阶下囚,山民不乐意。陈执方击杀的只是一部分人,余下的还继续在山中,生蛮们在唐和、盘知谅的率领下发起所谓的起义,合五千人杀巡检李延诈、潭州都押张克明,以及许多官兵,公开谋反。
朝廷大怒。派杨畋前去镇压。杨畋表现不可谓不勇敢,然而他缺少杨家将那种军事天赋,打得勇敢,也奋不顾身,与士卒同甘共苦,但这一战竟然持续六年多,逼得朝廷最后采取苟和的分化瓦解的方法才镇压下去。
杨畋个人命运与他也没有关系。关健是这六年,国家会浪费多少财帛?
也不能说杨畋不好,再过一段时间便会派杨畋前去了,去樊家冒一个泡,沾一些亲戚关系。到时候便有正当的理由出面插足,否则过于妖异。
来到樊家,有钱人倒底不一样,很大的一片宅子,屋宇交错,又有三四个美丽雅致的花园,美仑美奂到了极点。
这个郑朗不稀罕,权当重新逛了一圈子拙政园。
来了许多宾客,但所有人将郑朗当成上宾。没办法,郑朗是宰相,地位悬差很大,实际上樊家这个亲戚也是一个员外郎,不过在郑朗面前依然抬不起头。
郑朗说道:“各位不必拘束,来者皆是客,今天亲家最长,各位以资以年龄辈份排尊卑吧。”
与杨畋的姐夫,也就是今天的主客,樊小娘子哥哥的岳父交谈了几句。然后等新人对拜,这时走来一对青年夫妇,男的高大魁梧,女的长相美丽动人。
过来拱手道:“在下邓州贾民张洋河,见过郑相公。”
“不必多礼。”
“郑相公,邓州盗贼横行无阻,在下听闻不久朝廷将会派郑相公前去镇压,可有此事?”
郑朗摸不着头脑,说道:“朝廷派了班直曹无诘前去剿灭,与我无关,你听谁说的?”
“我听京城里传闻是这样说的。”
“没有此事。”
“朝廷应当派郑相公前去啊,王伦贼横行千里,郑相公前去仅一个时辰便将其击败……”
“那不同的,王伦贼兵行千里,锋芒已钝,况且他们前去高邮等富足沿江地区,已失去斗志,所以我才一举将其击败,但陕西与邓州贼势颇大,又到处开仓放粮,收买人心,所图远比王伦要大得多。不过你们放心,贼毕竟是贼,当今圣上贤明,民心不会心向贼盗,顶多三两月时间贼被会被朝廷镇压,你们也能正常恢复行商。”
“在下就担心贼往山里跑,贼势所行的地方于陕、邓、均、房、商等州,多有大山,朝廷派兵镇压,便钻入大山中潜伏,朝廷兵势一去,又重新出来,起起伏伏,京西到陕西会有十几州会被贼相继糜烂。那时,那时……”
“不用担心,除非朝廷失民心,百姓配合,没有百姓配合,纵然进入昆仑山,他们也最终会被剿灭。”
“郑相公,我倒带来一些关于盗贼的消息,不知郑相公可否聆听?”
“说吧。”
“能不能容在下于樊家小郎婚礼后荣请郑相公于汴河画舫一叙?”
郑朗迟疑一下。
青年妇人笑了一笑,说道:“郑相公,官人意思是说怕被外人得知泄露出去,毕竟我们家小还在邓州,也怕……”
“好,”郑朗说道。
“谢过郑相公。”
酒席散后,郑朗带着两个侍卫与这个张家夫妇来到汴河的一处画舫上,郑朗挥手让歌舞妓退下,说道:“张大郎,有什么消息,尽管说吧。”
“是这样的……郑相公,你认为朝廷有多少把握能将盗贼剿灭?”
“自古以来,盗贼能将国家颠覆者,首当是陈胜吴广,还有张角等人,秦因盗贼而亡,汉也因盗贼而亡,隋同样因盗贼而亡,唐亦如此。国家败坏,君王昏庸,民不聊生,所以盗贼烽烟四起,官兵不能扑灭。但看今天,虽百姓这几年受到重敛,也是为西北战役而敛,西北战败,国家难保,同样是为百姓而战。今年大旱,是上天惩罚,不是主上不作为。皇上爱民如子,尽管国库空虚,依然从江南等地将粮食源源不断筹集,运送到灾区。军中有一些弊端,也在逐步改革。你说盗贼会不会得逞?富贵险中求,但这样求肯定什么也求不到,只能丢掉自己的性命。国虽有难,就象河面,扔下一块石头,是掀起了一片浪花,石头沉下去,河面还会恢复平静。”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郑朗忽然沉声说道:“张海,你不要动糊涂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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