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知道会有危险,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快降临。还好还好,郑朗不是范雍,不会胡乱指挥,这两个小将军似乎也不错,功劳不管了,先将这支敌人打跑吧。
郑朗嚼着干粮,食之无味,地上有许多死尸,也没有那个胃口,于是再次盯着敌人,见到正中有一个将领在训话。他也不知道是野利旺荣本人来了,否则会动心思的。
扭头对狄青说道:“你在保安军前与西夏人战过,比较一下,两支西夏部队,那一支强大?”
“这一支。”狄青嚼了一口干粮又说道:“其实无论那一支,西夏军队皆不强大,只是他们马多。”
郑朗默然。
狄青还有一句想说的,体力还是蕃子羌子强,如果西夏军队训练有素,会十分可怕的,比如宋军中的一些蕃兵,战斗力胜过宋朝禁兵的数倍。宋军强就强在边军,京城禁军也就那么回事。
但他的地位不敢将这句话说出。
双方吃了午饭,野利旺荣再次发起进攻。
经过大半个时辰鏖战后,又被打退。
摆在台面上的牌,宋军却越来越少。于是野利旺荣下了一道命令,让属下从山上砍来木头,做了简易的撞木,攻城墙不行,但撞坏这个小小的车阵还是比较容易的。
只要将车阵撞坏,自己军队能从几处发起进攻。一旦宋军败相出现,还会获得大胜。收获不是在交战的时候,而是在胜负出现的时刻。
宋军战马少,没有速度的优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远处伐木。
木头拖来,野利旺荣说道:“一会儿将车阵撞塌,集中力量冲向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只要将此人拿下,此战必胜。”
所有西夏战士一起扭头看着郑朗。
郑朗也在说野利旺荣,不知道野利旺荣的身份,但知道他是首领,说道:“你们看好了,如果将那人抓住,本官赏钱一千贯。”
至于那个撞木,慢慢撞吧,时间拖得越长越好。
一批马从后方闪出,派出去查探的一名斥候返回,气喘吁吁地禀报:“禀报安抚使,小的将前方三十里地所有道路查看过了,没有看到敌人有后军。”
“知道了。”
不能全部相信,西北山多林多,埋伏得好,派出几名斥候也不易查出来。但自己手上只有两三千军队,值得这么细心的埋伏,打一次诱敌深入的埋伏战?
敌人拖着木头冲过来。
杨文广命令弓箭手放箭。
西夏人也放箭,但两下比较,仅论弓箭,西夏人远远不及宋兵,况且宋朝还有一些劲弩,杀伤力更强。
不过双方皆有盾牌保护,只是陆续地倒下一批人,撞木近前,开始猛撞车阵。
有的西夏战士胆子大,借着盾牌保护,冲上前,将绳子砍断。
杨文广蹙眉说道:“这群党项人战力不可小视。”
郑朗笑了一笑说:“非也,此次党项人恐怕出动的是精卒。”
西夏士兵全部有这样的表现,还能让刘平在三川口坚持那么多天?不过西夏人也渐渐在成长,越往后去,表现越是亮眼。所以必须在这几年内给西夏人制造严重危机,不然再过几十年,无论宋朝怎么强大,都扑不灭这个野心勃勃的国家。
一个时辰下来,太阳已经偏西,车阵终于撞出十几个缺口。
此时双方都出现严重的减员。
郑朗让士兵将伤兵转移到后方治疗,听着伤员的嚎叫,郑朗叹了一口气,这才是战争,血腥而又恐怖。
但必须要战。
否则对百姓伤害更大。
正在联想时,野利旺荣吹响进攻的号角。
西夏人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
杨文广喝道:“结方阵。”
虽是杨文广第一战,但表现十分亮眼的。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那个夫人,前后两次激战,斩杀了五名西夏战士。
郑朗心中yy道,难道穆桂英的传说就是这样来的?
继续激战,这次激战更激烈,两方的军队几乎裹在一起,不时传来士兵的惨叫,与战马的嘶鸣。
各自减员数量也差不多。
这还是西夏军队大半夜夜行军,伤害了体力,否则西夏军队有战马优势,宋军伤亡更大。
但是宋军用纪律与强大的组织,将马上马下的劣势也挽回不少。
不过渐渐形势不妙,西夏人一窝蜂的向郑朗所在位置冲了过去。文彦博过来劝道:“郑知府,退一退吧。”
他是好心,你站在这里就是一个活靶子,全部向你这里冲,似乎成了一个累赘。
谁知道郑朗沉色说道:“宽夫,休得此言。”
自己往这里一站,似乎是一个活靶子,但对士气是何等的激励。只要自己一退,三军立时夺气。这一仗还怎么打。
文彦博不好再劝,又说道:“让那支伏兵出来吧。”
“不到时候,”郑朗盯着战场说道。
两军继续在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