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乃是盐仓主薄的长女。”
“你就是吴畦南那个漂亮的女儿。”
“是,不敢说漂亮。”
“不用作谦,我听说过,当初为了娶你,冯家花了三千匹绢,以及其他的,计达万贯的聘礼。”
“郑知府,不提冯家,请郑知府救我爹爹。”
“今天难得我与富通判下几盘棋,说这些,俗了俗了,娴儿,你带她下去休息。”郑朗又落下一子。
“郑知府,请你答应小女子吧,小女子愿意作牛作马侍候郑知府。”
“吴小娘子,这话不妥啊,你虽未婚嫁,但订了亲,怎么侍候我?”
“冯家,他,他……”
“看来你受了刺激,言语不清,真不行,你坐在这里息一会儿,等想好了再说。”
“我……”
“不用我了,你听一听,后院那些唱戏的是什么人,她们一个个姿色也很好,也想侍候我,但这个艳福本官却不解风情,更不要说你订了亲,争议良多。”
吴小娘子气苦,虽订了亲,但吴家所做所为,你既然对峙,不会不知道。怎么着我还是一个良家子,怎好与那些妓子相比。但看着站在边上侍候的江杏儿,这句话生生咽了下去。
继续落子。
吴家小娘子再次跪了下去:“郑知府,时间紧迫,再不救,我爹爹就有凶险了,请你答应吧。”
“唉,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进来。你能不能等我将这盘棋下完了再说?”
“不能等。”
“我与富通判是臭棋,下棋很快的,请稍等片刻。”
“真的不能等。”
“大俗,大俗,如此良辰美景,后院时有美妙歌喉若天际传来,又有天簌般的雨声,若是金戈铁马的琵琶曲声,却被你扰了。请坐,再不坐下,本官就派人将你赶出去。”
“你就是这样的好官吗!”吴家小娘子气愤的说。
后院那声歌喉,她知道,自从这个知府将案件交给三位知县审理后,事情就闹大了。
对于盐场与盐仓官员,三个知县只有监督权,不大好查,但那一夜他们带了一些随从,随从却好查好刑讯的,让三个知县抓了,迅速取得口供。将案件转到杭州府。
杭州府也不好审查此案,必须要与转运使合作。但眼下有一个最大的机会,石介清查亭户,有权酌情处理盐监事务,于是这个知府与石介合作,将权利合二为一,将几名官吏全部抓了起来。
然后两个转运使强行插手。
杭州府不放人,他们强行来监督问案。在这种情况下,几名官吏一概不承认。然而这个知府说了一句话:“朝廷不杀士大夫,是文官,但可以流放到岭南,到了岭南生不如死。不杀文官,但可以杀吏。按照宋律,牵案的人概无生机,但是牵连的人太多,纵然是朝廷,也不会全部杀,杀不起,大部分罪行轻的人会一率释放。释放了大部分的罪犯,剩下的罪犯朝廷会严惩以待,以便警告后来人。不但你们会死的死,活得艰难,连你们的家人也会流放,或者做为官妓,任人凌侮。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保全了性命,也保全了你们的家人。进一步,你,你们全家全落入悬崖,永无翻身之日。”
决口从这句话说出后,全部打开。
但另一边也没有等死,上书朝廷,还有其他的,包括赎出秦凤娘等行首。都知道他们用意,赎出来做为家妓婢女,为了报复,她们会马上生不如死。让这个知府用感化百姓排练戏曲的名义,将这些女子扣在家中不放,拒绝不放人。
连十几名妓女也要救,为什么不救我爹爹?
“你知道什么是好官?”富弼说,但冲她挤了两下眼睛。
“富通判……”
“郑知府让你坐,你就坐,为什么不坐!”
“是,”吴家小娘子应了一声,焦急地坐下。
又落了几子,富弼说道:“哈哈,我又要赢了。”
吴家小娘子瞅了瞅,富弼白棋在左上角眼看要形成一条大龙,十几个黑子在中间苦苦挣扎,却毫无生机。一旦让白子将这十几粒黑子吃下去,这盘棋白子就要大胜了。但是她眼睛往下瞅去,说道:“下面那粒黑子。”
“万金娘子,俗啊俗,岂不知观棋不语!”
富弼还在棋盘上找那枚黑子,郑朗落下一子,刚才那着闲棋与左上角棋子立即呼应起来。若强行将这十几粒黑子吃下,有可能反被外围的黑子包围,将上角这好大片的白子反吞下去。
也不算高明的下法,郑朗能想起来提起布这枚黑子,再诱白棋一步步跳入这个陷阱,属于他的超常发挥。
富弼伏在桌子上沉思,过了好一会才沉重的落了一子,郑朗立即跟了一子。
富弼又沉思,艰难的落了一子,郑朗又跟进一子。
双方各落五子后,富弼当断不断,左上角的大片白棋全部被隔绝,大输是眨眼之间。富弼不服气地说:“郑知府,你是故意如此?”
“你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