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自己亲自前来,也不过半开了中门,这两个小婢来访,值得半开中门吗?顶多打开角门,就已有了礼仪。
“娘子啊,你不懂的。”
江杏儿与四儿也在奇怪,虽然四儿有时候犯一些小糊涂,可跟着郑朗后面,算是见过了许多世面,刘处家怎么半开了中门?没有等她们思考,刘家老仆将她们迎了进去。
江杏儿一下子伏下来:“刘少监,救救我家大郎。”
“你们起来说话。”
两个小姑娘站起来,刘处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小郎顶多在里面关上几天,陛下一定将他们放出来。”
“为什么陛下要抓小郎?”
风声还没有传出来,两个小姑娘想不明白,有的事说不清楚,刘处将大约的事情说了一遍。都闹成这样子,估计几天后京城百姓皆知,没有掩瞒的必要。
“大郎为什么要管?”四儿又吓糊涂了,问。想想整件事的经过吧,皇帝的养母,老太太,皇帝的生母,李宸妃,还有皇帝本人,皇帝唯一的亲叔叔,八大王。这四个人,那一个不是大得不能再大的人物?自家小主人是糊迷啦?仅是一个解元,为什么要管?
为什么要管?刘处苦笑了一下,这不是身份的问题,而是有可能关系到什么天地间的正义,或者其他更玄乎的因素。反正自己做不到啦,不但自己做不到,这满朝的文武,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今天若是八大王说对了,自己后生很有可能大麻烦到来了,然不是,结果证明,八大王说错了。自己后生非但没有事,经此一事后,啧啧……
有可能后生所追求的东西太遥远,他说不出来,不过高兴却是要得的。道:“你们不用担心,老夫今天很高兴,只想喝几杯酒,乐上一乐。”
江杏儿与四儿心情略松,做老师的喜得要喝酒,不知道为什么坐牢反而坐对了似的,郑朗大约是没有多大关系。可还是一脸的担心,看着她们忧愁的样子,刘处没有办法喝酒了,说道:“你们不放心,就跟我来吧。”
带着她们先去拜访了一下晏殊的府邸,你是大才子,我后生是小才子,这时候,你必须帮一些忙,可这时候晏殊心乱如麻,吕夷简知道事情真相,可晏殊根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而且他是受过老太太大恩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哪里有心情管郑朗的事,问了也白问。
刘处地位低,没有办法,只好再想。
江杏儿忽然说:“刘少监,夏相公对我家大郎态度十分友好,要么去问一问他。”
吕夷简那一张同样没有表情的脸,使江杏儿提都不敢提。
这一提醒,刘处想了起来,道:“好,我们去夏府问一问。”
来到夏竦府上,夏竦居然亲自迎了出来。对于他来说,什么老太太,什么李宸妃,都是一朵浮云。关健是这件事引起的余波,才是他最关心的。与刘处寒喧后,看着两个小姑娘,在门外不好说话,让他们进府。
没有因为江杏儿与四儿是两个小婢,也让她们坐下。
仅是一个小举动,可是刘处心中更明堂了,后生肯定没有事,不然夏竦不会赐后生家的两个小婢座。夏竦又拍了拍手,两个美丽的小丫环走过来沏茶。
刘处客气地说:“夏相公,不必,我那后生……”
“你那后生太过胆大。”
“是,是,”刘处唯唯诺诺。还能说什么呢?
“关一关,对他未必没有利,锋芒太露出,需要锉一锉。”夏竦说完后,突然笑了起来,恐怕也不行,将他关进了大牢,说不定反而让他安心悟什么“道”,于是心中想法更明确,那么锋芒没有锉起来,甚至更利了。
江杏儿又松了一口气,这个夏相公还有心思说笑话,大约是真的没有事。
夏竦又转到两个小姑娘身上,说道:“郑解元很有福气,你们对他很痴心。”
“夏相公过奖,大郎对奴们才叫好。”
“知恩图报,也不易,”夏竦说到这里,用手指头敲敲了桌子,大臣们明哲保身,也不是错误,毕竟爬到这地步,多么不容易啊。郑家小子坚持道义,则是更难得。偏偏居然让他猜中了,老太太并没有谋害李宸妃。那么八大王悲催了。
于是又往下想去,是想小皇帝的心思。他也跟着小皇帝进入洪福院的,仔细的回想,就想到了小皇帝说的两句话,第一句是人言岂可尽信?第二句是大娘娘平生分明矣!
想到了这两句话,眼睛亮了起来,知道这事儿的结果了。看着两女,说道:“你们不用急,偏巧某看你们家小郎比较顺眼,指你们一条道路。”
“请夏相公指教。”
“你们去开封府大牢,给郑小郎备上生活用品,其他的不做,相反,这一次郑小郎关的时间越长,对他将来好处越多。”
两个小妹妹生生让他说得傻眼,这都叫什么话?关得越长,对自家小主人好处反而多了?
刘处已经反应过来,深施一个大礼,道:“夏相公对我后生的大恩,某一定向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