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立春,武三郎带着六个公子哥,来到郑家拜访。
大娘有些皱眉,儿子好不容易学好了,与这群坏伴再交往,弄不好又能“改正入邪”。
但此次查账过程中,武家三郎出过大力的。至今还有一个账册副本放在他房间保管,以防万一。
只好迎了出来,一看,更皱眉。
七个少年,大者十四五岁,小者与儿子同龄,都是好家境的子女。全部身穿着锦裘,头戴着四角小幞头,有的手指上还戴着玉板戒,大冷的天,手中摇着纸扇,七张干干净净的小白脸,溢不住的轻浮浪『荡』。
大娘是没有从现代穿过去,否则以为这七个少年,不用打扮化装,都能演电影里面地主恶霸家的坏儿子。
几个少年唱了一个肥诺:“大娘好。”
“好……好。”
“郑郎君呢?”
“他在书房看书。”
“能不能让我们见一下,”是客气的说法,直接就进去了。
大娘一个『妇』道人家,又老实,能拿这群少年乍办?
来到郑朗房间,郑朗正在写字,一群公子哥好象看到大熊猫一般,牛家二郎啧嘴:“朗哥子,这个字写得好啊,能比拟李西台了(指李建中,前期宋朝文人以临募飞白、二王与欧褚颜柳为主,大家不多,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李建主,后唐主李煜、林和靖)。”
“三郎,以后有出息了,别忘记咱春哥,”朱家的大郎朱少春无耻地拍着郑朗的肩膀。
七嘴八舌,『乱』蓬蓬的一团。
郑朗看着这几个不知忧愁的少年,哭笑不得,说道:“我们出去说话吧。”
来到后厢房的客厅,让柳儿与四儿斟上茶,问道:“诸位,前来,有何贵干?”
武三郎说道:“郑大郎,马上就到了元宵节。”
“嗯,还有三天,怎么啦。”
“我们一道去东京游玩几天如何?”
元宵节乃是宋朝最热闹的节日。主要就是张灯观灯,各州县都会张灯结彩,灯的品种也多,珠子灯、无骨灯、羊皮灯、万眼罗灯、走马灯……还有许多灯上写着灯谜,供人猎『射』。
最繁华之所,还是汴梁城。除了无数达官贵人,富豪绅士家门挂起各『色』奇异罕见的灯笼外,自正月初七起,皇宫御楼与官衙前,官府还会用灯笼搭起山林形状,宛如灯山。天黑后,一旦全部点亮,金碧相『射』,锦锈交辉,再好的形容词,都形容不出来那种壮观富丽的景象。
除了灯外,在年前,对着宣德楼,在开封府衙外设置大型山棚,广邀各方异士,表演幻术与杂技歌舞,观者如山。若是一项表演精彩,赢得的喝彩声,能声震整个东京城。除了这些活动外,官方与民间还组织了一些表演活动。
不考虑到边患与软弱的军事,元宵节的东京城,那可以说是真正的盛世辉煌。所以后来有一句诗,直把杭州作汴州。
但是京城居住着多少达官贵人?这几个少年人,居然敢纨绔到汴梁,可见他们胆子之大。
郑朗写的那篇文章,也确有其事的,原来的郑朗与这群纨绔子无所事事,真在冬天里跑到少室山转了一圈子。松下那两个老者在下棋,也是真的。几个少年跑过去观看也是真的。只是两个老者没有说那番话,倒是几个少年站在边上胡言『乱』语,将两老者气得三魂冒火,七窃生烟,一怒之下,将棋子棋盘收起,扬长离开。
崔有节是看到文章的新意,若知道这个真相,就是郑朗写出米体真味,有可能当场将那张短笺撕碎!
郑朗有些犹豫不决,脑海里还储存着《东京梦华录》里的一些文章,也想看一看如今宋朝王都的繁华。可想到家中几位娘娘的担心,立即做了拒绝,说道:“诸位,今年不行,去年家中发生了许多事,我再离开郑州去东京,不大好。要么改天我去郑州城,宴请各位如何?”
对朋友,几位“好兄弟”还是很讲理的。
去年在明珠楼,郑朗被打得半死,吓得几位大少爷多少天都不敢出门。
郑家又似乎发生店里面的掌柜想侵吞财产的事,虽然处理了,余波未了。但他们更不相信,真是郑朗查出账目漏洞的。用小刀子敢,查账,好兄弟有这能力么?
岑大郎摇着小扇子,叹息一声说:“说倒底,还是明珠楼那个小姐害的。”
“这个『骚』女子,郎哥子,要么我替你出一条主意,你花点钱,将那个小姐买下来。”
“嗯严三哥子,你知道买那个妖精得花多少钱吗?她可是明珠楼的行首,摇钱树。”
“四郎,能有多少钱,花上三千缗,就是一头猪来买,老鸨也将她卖掉了。”
严家三郎说得粗鄙之极,两个小丫环听了后,捂着嘴在边上窃笑。
“三哥子,算你有理,可三千缗钱,不是三百缗钱,上哪儿弄这么多钱?”朱少春怀疑的问:“还有,买那个害人的妖精回来做啥?”
“钱嘛,问题不大,朗哥子此次清查他家的布帛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