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一绥州有何益,不如再多赐一些钱帛给西夏,去年零碎的一些战争就用掉一百多万钱帛,还不计秦州西北二堡费用,有一百多万缗钱帛,往梁氏头上一砸,保证梁氏会乖乖听话。
很古怪的说法,但真在一些士大夫中有市场。
“今年仅改一蕃礼,出兵刘沟堡,我们就要给一百万缗安抚,若是契丹出兵,我们是不是要给五百万年,明年又怎么办?我们宋朝当真是更弱者?”郑朗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
这句话很有名气。非是民间传出去的,而是报纸传出去的。
十三家报纸,总体而言,皆在或多或少的赢利,赢利多少,就看行量多少。因为有一排版成本,并且是相当高的排版成本,尽管铜活字与竹纸开始推广,行量越大。排版成本越下降。第二个更重要,广告。才开始大家还不是太清楚,郑朗淡淡说了,也尝试着去做了。外地人来京城,不用多。搜集几期报纸,通过上面的广告,就知道京城有什么吃的喝的玩的乐的用的,不用问人,按图索骥就行了。一个登过广告的,与一个没有登广告的生意悬差有多少?不用郑朗说,两三年后一个个自己醒悟。迫于无奈,京城酒楼的大哥大樊楼最后不得己,一年也要拿出三四千缗钱用于广告费。仅京城没有比较,后来出现西湖晚报。渐渐就有了比较,行量越大,效果越好。即便现在变成十三家报纸,那一家所在州城不是宋朝的顶级大城市?广告费用多少。就看行量大小。
一切皆是自的,最后一个个不得不迎合读者。例如出钱请文人编写一些小说。或者写一些八卦。还有政治的动向。
宋朝愤青多。
愤青这一词多有贬义,代表着激进无知盲目。
实际皆不知道这一词的背后,若是国家强大而又自信,有那么多愤青?
就包括下层的士子,未上位前,皆多是愤青,而这些人往往是主要购买者。
郑朗说了一句,弱者往往靠欺负更弱者来证明自己。没自信啊,所以迫切地需要证明,强大的又不敢碰,只好欺负更弱小者。文彦博反驳,我们宋朝岂是更弱小者?
郑朗借题挥说了一些,但以和为贵,不想内部严重争吵,并没有反击。国家的强弱与国家疆域有何关系?软弱了,说不定连南洋一些小国照样来欺凌。强大了,那怕是诸候国齐国照样敢出兵北方,替燕国击灭戎狄。
他不说,不代表着宋朝没人想明白,契丹是大哥大,西夏呢,而且宋朝与西夏交战,有胜有败,总体胜多负少,为什么这么怕西夏呢。不错,宋朝不是更弱者,可是朝中有人却自甘堕落,以更弱小者自居,这才使西夏屡屡侵犯宋朝。
报纸为了赚钱,迎合这些读者,皆刊登了这句话,然后请一些落魄文人撰写文章讨论,制造噱头,增加行量。于是广为流传。
仅是一句,所有人一个个哑口无言,就是文彦博也不想被千夫所指,那一个不爱惜名声?
郑朗又说道:“我们非是更弱者,仍因为苟和,故西夏将我们看成更弱者。说梁氏想对我朝野心勃勃,那是过了的,西夏有能力将我朝吞灭下去吗?”
赵顼额。
西夏经常来侵犯,让人不可忍受,但说危害宋朝整个安全,那是不可能的。相反,宋朝若抱有鱼死网破的心理,倒是可以灭掉西夏。
“之所以时常来侵犯,有几个原因,第一将我朝当作更弱小者欺凌,向诸族立威,连宋朝都敢进攻,你们就安心忠于王室吧。第二强行凝聚内部,西夏贫困,故许多部族对我朝有向往之心,晦叔,西府有没有那一年未接到西夏部族投奔的消息?”
吕公著摇头。
这些年不管那一年,都有一些西夏部族要求投奔宋朝,请求宋朝收容,但让朝廷拒绝了。
“时常侵犯,迫我朝不敢收留这些部族。看上去他们比我们更强大,我朝又多有苟和权贵,不敢收留。西夏这些部族无路可去,只能死心塌地跟随王室一抹黑走到底。三是练兵,消磨我朝将士的锐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必须养兵,以备外患,然养了兵不敢用,兵士久不战,缺少实战经验,必成弱军。若一个国家养了三十年兵,居然不敢一战,这个国家会出大事了。但又不能过份地穷兵黜武,故养兵三年多,才能有一战。西夏过了,过于穷兵黜武,不然经常性地用兵我朝,将士会增加更多之实战经验,我朝将士因为不敢战,士气下落。短时间无碍,时间一长,就会成颠倒之势。”
“战争用费极广。”文彦博道。
“文公,君不记得南唐如何消亡的!”郑朗喝道。
南唐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北宋,经济文化达到了极点,面积虽不及北周,但人口却比北周更多。就因为执行过份软弱的军事政策,最终被北宋消灭。
赵顼也不悦了,低声说道:“文公,为何不听郑公将话说完?”
文彦博叹息一声:“陛下,我只担心国家。”
“君只会害国家!”郑朗又喝了一声。
两个资历最深的大佬公开生冲突。眼光对视,电闪雷鸣,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