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将这篇奏折扔给赵,继续往下看去。
御史滕甫与知谏院杨绘皆上书诅治薛向与种谔,以安西夏。
郑朗抬头看了滕甫与杨绘一眼。
不是治种谔,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子,种谔乃是自己曾经的手下爱将,并且两家有亲戚关系。郑家仅有郑朗,不是大门大户,或者子女诸多,韩亿那样有八个儿子,好几个女儿,联亲无所谓。仅有的两个女儿,嫡亲长女嫁到种家。
明白的,但郑朗并没有发作。
西北出事,赵顼准备诏韩琦知永兴军并询问獯!事。韩琦先上谢表,说横山一带蕃部,自延州东路青涧城开始,西到环庆·其间有无数大酋豪,未必皆叛敌附我。想要图谋,必须朝廷逐路帅臣通谋协心营置,等其皆有归顺之心,再将各种兵将、夫力、钱帛、粮草、版筑之具百事毕备,方才能得计。又说陕西连年旱灾,沿途弓箭手蕃部食既已不收·荞麦又为早霜所害,正值疲困之时。种谔乃是一个城寨小臣,居然敢狂易邀功,擅兴不受节制之举,遂令逐路应接彼界亡殁之人,奈何?
这是第一奏,郑朗摇头:“若此,一辈子我朝只能挨打了·休说现在休指望横山所有部族归心,即便灭掉西夏,没有五十年的大治·也不可能使所有部族归心。韩公以陕西困作词,有没有想过为何陕西困,天下困?”
未必是韩琦对付郑朗的,看不起武将,乃是韩琦的本xing。
又说秦凤三路帅臣皆是权官,转运使例亦新差,势力不加,是将劳扰关中亿万生灵,以至天下受敝,只就种谔小子一时狂易之失。兼谅祚既闻彼边蕃族叛己·大怒边臣招纳,以为曲在朝廷,复乘我素无预备,必大集平夏诸兵收讨,更于我之诸路,更互突·则是西边用兵,战未有已时,臣大为朝廷忧之。兼蒙陛下谕臣,候到相州三两月间就移永兴,臣当国家急难之际,岂敢辞避?致彼,朝廷必以边事责臣,缘有上件阙备,利害甚多,若只以空身而往,安能少济国家!yu望陛下与两府大臣熟图胜策及广出钱帛兵力以济之,免成国家大患,不可收拾。
让我知永兴军可以,但种谔搞的好事,西夏必兴大军前来报复。让我只身前往,我无能为力。若让我保卫陕西,得给我钱,给我策,给我粮,给我兵。
下面还有更多的札子,有反对的,有支持。
观微知著,若是换在两个多月前,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么多反对种谔声音是不可想像的。
原因有两条,第一条就是郑朗几个学生几乎陆续上位,进入权利核心,富弼与曾公亮又是樊楼宴主角。
若没下面的sāo乱,又没事,可以学习富弼、文彦博与韩琦,花花轿子大家抬,文彦博失之六塔河,韩琦不是失之于濮仪争,而是失之于他的权利心太重与过于强势。象富弼就是人见人夸,人见人爱。
自己使许多人利益受到损害,这么多学生与支持者主掌权利核心,不免就会给他们添加上一条罪名,擅己专权!与庆历君子党、陈执中贾昌朝一样的罪名,排除异己,yu所yu为!
其次就是商税的改革。
简化商税没有错,实际就有错了全文阅读。
所有过税消失,商品流通快,审核容易。监察监又有问责制,何谓问责制,也就是别人举报偷税漏税,监察司不去过问,就是失职之错。当时提议时皆没有想到,事实正因为如此,关注的人多了起来。不象原来,陆陆续续的商务过所交税,天知道那一环节税未交。现在不同,一个出税,一个往税,别人容易盯。再想象以前那样偷税漏税是不可能
这一环节上,有一个重要的阶层,士大夫!
宋朝给不给官员经商,给,只要做得不过份,按照规订交纳税务,可以给其家属经商权。
事实制订后有没有效果?根本就没有。
各地务场为了敛财,皆设置专拦,拦头,甚至为了防止女子身上夹带贵重货物,还专门设置了女拦头进行搜身。仁宗朝时搜刮是庆历战争时候,搜刮到了巅峰,一年仅真正的商税就刮出来两千多万缗钱。
但宋朝商税这么搜刮,仅只有两千几百万缗?
实际真正的豪门大户与士大夫,根本就没有征到过税。越往后若不整治越坏。
“今沿江场务所至萧条,较之往年所收,不及四五。推其原由,皆士大夫之贪黩者。巨舰西下,舳舻相衔,载客货,安然如山,问之则无非士大夫之舟也。或自地所揽载,至夔门易舟,某月某ri某人出蜀。商旅探伺,争为奔趋·为士大夫者,从而索取要求重价,一舟所获几数千缗,经由场务·曲为覆护免税。”
士大夫做生意做到巨舰相连的地步,沿途无一人敢征其税。过份者,入蜀官员一来,舟船竞相出巨价邀请登舟,为什么,挂用士大夫的旗号免税,往往一船请士大夫上去坐一坐·必须付几千缗钱的代价。就这样,竞争还无比的激烈,唯恐被他船将此士大夫请走。
真正商税较好时,还是在真宗与仁宗时间,仁宗因西北战事,一度搜刮过中小商人,随后轻徭薄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