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队形,结阵!”
攻其不备的突袭,又有内应打开了城门,更有城外七万多大军的呼应,怎么看,今夜这一仗都是无惊无险,平白送功劳的一仗。带着五百重甲步卒,五百弓弩手冲向南门的钟绅就是这么想的。
可结果,刚转过一个街角,到了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几十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就迎头冲了上来,有如一支离弦之箭!
“稳住!顶住!”钟绅身边的亲兵齐声高喊,声嘶力竭。虽然来的很突然,但对方的人不多,连自己这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只要挡住对方开头的三板斧,就不怕他们能翻了天去。
不得不说,夏侯惇的委任是有些问题的,钟绅兄弟都是肌肉多过脑浆的人物,当个冲将倒还马马虎虎,让他独当一面就有些危险了。
猛然遇到敌军攻击,身为主将的钟绅却下意识的去找中军的旗号,结果看了个空。两边已经分开了,哪里还有什么旗号给他看?他这一发呆,整支部队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反应,只能在原地互相张望,大喊着意识流的指令,对御敌毫无帮助。
魏延本来就报了临死搏命的心思冲出来的。他这三十多人要去挡夏侯惇,恐怕用不了一炷香工夫,就被杀得干干净净了。发现曹军分兵,他就想着能不能先找个软柿子捏,万一成功了,说不定能打乱敌军阵脚什么的。
结果没想到,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太多了,敌将竟是毫无防备,一门心思的赶路,自己这下突袭,直接打中了要害,让他喜出望外。
“杀!”他左盾又刀,先用左手推翻一名甲士,右手大刀疾刺,瞬间刺穿一名轻甲弓弩手的身体。然后他将弓弩手的身体当做大锤抡起来,直接砸向附近几名敌军。曹军士卒们不想伤害自家弟兄遗体,也挡不住这般威势,只能后退避让。
魏延大笑着向前,一步,再一步,将大刀上的累赘甩开,横扫竖劈,直接在敌阵中杀出一条缺口来。
隐雾军的密探们与主将共同进退,平时压抑着的血性完全激发出来,凶狠得如同一群被逼上悬崖的野狼。他们咆哮着露出牙齿,撕碎挡路的敌军,他们砍死惊慌失措的敌手,砍倒一面面战旗。从地上捡起敌军丢下的火把,将战旗和尸体一道当做劈柴点燃,发出滚滚浓烟。
发现领军的敌将是魏延,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曹兵又是一阵战栗。白天魏延在城头纵横厮杀的凶悍模样,大伙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他最后还是没敌过典将军,可现在典将军可不在,谁能挡得住这样的狠人?
“敌将休得猖狂,有俺钟绅在此!”钟绅终于回过神了,发现自己被几十个敌军吓住,整个阵型都被打乱了套,一时间也是恼羞成怒,挥动手中画戟便冲了上去。
“凭你也配使画戟?”魏延本来就是奔着他来的,一看钟绅杀过来,也是不惊反喜,一边挥刀迎上,一边大声嘲讽。
“你找死!”钟绅大怒,画戟一抖,分心便刺。
眼看画戟疾刺而来,凶狠非常,魏延却是不慌不忙,左手盾牌一甩,砸进钟绅身后的亲兵群中,脚下踩了个弓箭步,竟是不退反进,直接迎着画戟冲了上去。
钟绅没想到敌人敢冒这种风险,一时没提防,只觉眼前一花,竟是失去了敌人的踪影。心中大叫不好,正待撤戟后退时,眼前又是一片寒光闪烁,只觉劲风临体,心中再叫一声:吾命休矣!
说起来很复杂,在旁观者看来,就是眨眨眼的工夫,两道身影交错而过,然后钟绅便鲜血狂涌,推金山,倒玉柱,直接摔倒在地。
“不堪一击!杀,杀光他们!”魏延扬刀前指,众军奋勇杀上。
曹军人数虽多,但主将被敌人一个照面杀掉,而其他方向传来的也尽是厮杀声,跟预想中一面倒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心里一下就慌了。
因为是巷战,狭窄的街道也不利于展开围攻,千余人竟是被几十人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吹响了求援的号角。
类似的战斗在城中随处可见,濮阳军老兵很多,逼到生死一线的时候,不怕死的也是比比皆是。找得到队伍,就找队伍,找不到队伍,三三两两的也敢冲向大队人马。
魏延以三十三人突袭千人敌军,很多边军老兵干脆就是一个人冲向夏侯惇的大队,借助房屋和黑暗的掩护,亡命一搏,这种飞蛾扑火似的攻击竟是屡屡奏效。想杀掉一名老兵,总是要用几倍的人命去换,搞得夏侯惇这样的猛将都有些心惊肉跳了。
这些亡命者的牺牲并没有白费,正是靠着这样积少成多的拖延,高顺抢在夏侯惇之前抵达了军营,将陷阵营集结了起来,并迅速发动了反击。
夏侯惇的兵力更多,但陷阵营最擅长的就是混战。在巷战之中,长矛大戈都难以施展得开,而钩镶这种武器却是如鱼得水,两军的交战很快演变成胶着状态,战场开始向周围延伸开来,整个城池几乎都被卷入了战火。
新的一天,就在这样的序幕中展开。
“还没拿下?”
“连其他三座城门都打不开么?城中一共只有五千兵了吧?以元让将军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