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满盘皆输!
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勉强作战,而是保存实力。不管怎么说,经过大半日的劳碌和战斗,青州军的体力和精神也消耗了很多。只要保住了手上这五千兵,就能对其造成牵制。
共县的西北门户——重门城就在南面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只要退进去,纯骑兵的青州军就奈何不了。这样做了,至少能延缓青州军的进兵速度,在青州军过境之后,还可以根据具体情况,采取适当的行动。
总之,在败势已成时,就不能继续拘泥于颜面、意气之类的东西了,该放弃就放弃,这才是真正的名将应该做的。
一边苦劝,荀攸一边对其他人打眼色,希望能得到援手,一起劝服这位年轻气盛的主将。
然而,回应寥寥。
按照身份,统兵八千的眭固和夏侯尚倒是可以平起平坐。但此刻,这货耷拉着脑袋,根本不看荀攸的眼色。偶尔抬头时,也是闪闪烁烁的东张西望,显然已经时刻准备着脚底抹油了。
这倒也不能怪白兔将军没出息,任是谁,手底下的八千兵被人一口气打掉七千,心也彻底凉了。况且,损失的兵力中,还有那么近千人,是被自己人,在他的面前活生生屠杀的。
也就是眭固有自知之明,没底气和做为曹氏亲族的夏侯尚叫板,换个人的话,指不定还怎么闹呢。连自己手下被杀都不敢出声,指望他站出来帮腔,和夏侯尚争辩自然不现实。
另外一个有分量的人,是副将臧霸。此人的身份也挺尴尬的,虽然和曹操是故交,一度还结成了同盟。但臧霸来投奔时,是大败亏输,变成了光杆司令之后。这年头,只有实力才是根本,其他都是虚的,没了实力,臧霸的腰杆又岂能挺得直?
所以,尽管他支持荀攸的意见,但犹豫再三,还是没吭声。他担心自己说话会不会起到反作用,荀攸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夏侯尚就算很火大,也不敢怎么样,但自己就不同了。
这支兵马中的将校多数都是夏侯尚的嫡系,或是家将之流,都是唯主将之名是从的。自己若是傻乎乎的往刀刃上撞,搞不好会被当做胆怯的典型拿去祭旗都未可知。杀鸡儆猴,荀攸是猴,自己若不识相,就只能做那只鸡了。
夏侯尚冷冷的看了荀攸一眼,纵马奔向阵前,甩着马鞭,越俎代庖的将眭固的兵当做民夫使唤:“快点,快点,把拒马都搬到前面去,没吃饭吗?动作要快!”
死里逃生的贼兵们不情不愿的挪动着脚步,不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大当家。但他们的大当家眼下也是自身难保,根本不敢和喽啰们对视。
“兄弟们,你们死了也别怨俺这个大当家啊。俺也是想给大伙找条活路的,可俺一个老粗,哪有什么眼光呢?被人带着带着就掉到沟里了。还是燕子他们有福气啊,当年就是个牧童,现在都当上郡守了……”
眭固低着头,拼命在心里道歉、找借口,发泄着心中的愤懑:“大家也别怨了,这个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很快就下去陪你们了,俺保证,用不了多久,就是今天的事……”
眭固当了很多年的太平教徒,也许是心不够虔诚的缘故,祈祷从来都没灵验过,但这一次,他的祈祷灵验得很。心中刚刚默念完,峡谷中便传来了一阵闷雷似的巨响。
“隆!隆!隆!”
仿佛山神在发怒一般,河流中荡起了涟漪,渐渐化成了波浪,乃至激流!
整座山谷都晃动起来,就像是传说中那些移山填海的大能再次现身于世了一般。
脚下的大地也开始震颤起来,遵循着某个奇异的规律,带着难以言表的特殊节奏。
色变,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连一力主战,堪称勇猛的夏侯尚也是脸色发白。
在这连绵群山之中,能造成这种恐怖声势的只有一种事物,那就是名震天下的青州铁骑!
能挡得住吗?夏侯尚开始自省。
当然挡不住!堵口战术本身没什么问题,可要堵的若是攻坚能力天下无双的具装铁骑,常理,就不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