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等这个消息等了很久了,准确的说,他等的不是消息本身,又或救援孔融卖人情的机会,他只是在等这名信使。
这名信使是个魁梧青年,看年纪大概二十多岁,长得有若峻岳崇山,比王羽还要高上少许,肩膊宽厚,眼神犀利,身着皮甲,背后露出了两支短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见过君侯,在下奉孔使君之命,特来求援,眼下,孔使君被困都昌城,黄巾贼正四面攻打,危在旦夕。”
此人仪表非凡,让人一见便为之心折,但王羽却觉得,对方的神情举止都有些怪异,他只是奉上书信,说明了事故原由,然后就一声不吭了,全然不像是个求救的信使,更像是在赌气似的。
“足下何人?”王羽其实已经想到了对方的身份,这一问只是为了确认,同时也是找些话题。
“某乃太史慈,东海之鄙人也。”
果然是他,王羽心中暗喜,继续问道:“本侯回返泰山不久,当时听闻孔北海被困朱虚,正遣人探听虚实,意存营救,一时还没有消息传回,如今,孔北海怎地又到了都昌?”
“某先前已经往渤海走过一趟,联络上了公孙将军,公孙将军遣了一支兵马前来救援,张饶围攻朱虚不下,闻讯后,便撤围而去,转头围攻临淄,将渤海援兵挡在了路上。”
太史慈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解释道:“某单骑回返北海探讯,方知孔使君已经离开了朱虚城,欲回返据城,结果路上又被黄巾贼管亥围攻,不得已,一路向北退却。最后却是到了都昌。”
泰山众将听得既好笑又心惊。
笑的是孔融不甘寂寞,不自量力,气比天高,却偏偏命比绢薄,败了第一战后。就被黄巾追得到处跑,几乎无处藏身。
惊的是青州之乱,黄巾之多,张饶那一路人马,就已经号称二十万之众了,管亥的人马既然敢围攻北海郡守,应该也少不了。已经露头的两股。声势就已是这般惊人,如果把青州境内的黄巾都加起来,将会是如何恐怖的一个数字?
“原来伯珪兄的兵锋已经到达渤海了,”王羽关心的重点却不在青州的形势上面,他更关心公孙瓒的动向,公孙瓒已经占据了渤海,冀州形势显然已经到了很关键的时刻,“未知伯珪兄派遣何人前来救援?”
“平原相刘备。”太史慈的回答干巴巴的,似乎还带了点鄙夷,只是不知他是针对王羽。还是刘备。
众将见状,脸色都有怒色,觉得此人太过骄狂,明明是来求援的,还摆臭架子。要不是王羽一直和颜悦色的,徐晃几乎按捺不住要扬声挑战了,没有天大的本领。怎敢在自家主公面前这般骄狂?
太史慈注意到了徐晃眼中的战意,但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哪里肯低头,当即也是怒目回视,搞得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王羽其实也搞不清楚。太史慈的态度为什么这么不好,但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准备很久了,自不会因为这么点小意外便半途而废。
名将就在眼前,当然不能放过。
“孔北海与某在虎牢关下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青州又是某的辖地,自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过……”王羽答应的很痛快,但话到最后,却来了个转折。
“要救便救,不救便罢,哪里却来的这许多鼓噪?”太史慈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是越发的不耐烦了。
“你这厮好没道理,明明是来求援,却如此跋扈,以为泰山无人么?”徐晃大怒,长身而起,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某怕你不成?”太史慈也是一瞪眼,厉喝道:“泰山王鹏举好大的名声,其实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若要动手,只管上来,某就是一人,却不怕你们人多。”
徐晃怒极反笑,踏前一步,气势暴涨:“对付你这狂徒,那里须得人多?晃一人足矣!”
“长驱徐公明?”太史慈眉头一挑,冷笑道:“正要看看你的本事。”
说罢,他也是不退反进,朝着徐晃踏出一步,一支手已经放到了背后,显然是准备取短戟对敌。
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
“慢!”王羽抬手拦住了徐晃,目视太史慈,极具威势的眼神在后者脸上一扫,即便以太史慈的狂傲,心下也是一惊。
“王君侯有何话说?”初时一惊,太史慈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下一刻便稳住了心神,犯视王羽,眼神中尽是桀骜。
王羽沉声问道:“某与子义初次相见,自忖并无开罪之处,然而子义一见面就咄咄逼人,似乎对某大有不满之意,莫非是在怪某,没有主动出兵相救吗?”
“原来君侯自己也知道吗?”
太史慈冷笑道:“慈闻君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海内闻名,更得天子看重,少年封侯,奉召征讨不臣。如今君侯领青州刺史,有保境安民之责在先,又挟屡胜之势,拥雄兵在此,却迟迟不肯进入青州境内……”
“知道的,或许会体谅君侯长途跋涉;人困马乏,不知道的还道君侯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