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蹲下,扯扯她的衣襟,这才惊觉。
“张……”她自己反应倒快,一个字出口,自己的手就捂到嘴上了,随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道:“张叔父,你也来偷听啊?来的正好,刚到关键时刻呢……”
“……”张辽又好奇又好笑,还没等他开口解释,一只手又搭上了肩膀,转头看看,却是太史慈凑过来了。
“文远,你来的正好,帮忙评评理,凭什么公明说自己无所适从,就被主公引为知己?某和文长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就被赶出去了呢?不公平啊,绝对不公平!”
很显然。太史慈也把自己当成同道了——来偷听的同道。和这群没心没肺的人混在一起,张辽也只剩苦笑的份儿了。
“子义兄,悄声,悄声!”他们寒暄上,魏延却急了,扯扯太史慈,提醒道:“主公耳目很灵的,眼看着就到最关键的时刻了,你可别打岔。”
太史慈那嗓门。就算刻意压低音量,那也是很响的。而厅内王羽已经露了口风,眼看着隐藏已久的谜底就要揭开,万一被发现,挨顿骂是小事。不能第一时间解开疑团才是要命,主公不是常说,好奇心可以杀死猫么!
太史慈一缩脖,捂住了自己的嘴,怎么看怎么像是掩耳盗铃故事里的那个小偷。
好在王羽不知是不是太过专注,居然没注意到窗外的动静,只听他朗声说道:“我军为何来幽州?杀虏安边而已。虏在何处?居庸城是也!目标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依照公明适才之言。我军应该怎么做,还有疑问吗?无非勇往直前罢了!”
沉默数rì,他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寥寥几句话。掷地有声,无论是直面王羽的徐晃,还是闻讯赶到的诸葛亮,亦或窗外偷听的几人。都觉一股浓浓的狂霸之气扑面而来,一时间竟是齐齐失语。
如果主公心中没有犹豫。这五天的按兵不动该怎么解释?如果说是苦思之后,方有所得,此刻宣言,为何能如此豪情盖天,威武霸气?
王羽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而是直接扬声发令道:“孔明率辅兵留守,其他人既然已经听到了,当不须某再另行下令……来人,取我披挂来,鼓角伺候,全军出击,目标——居庸城!”
说罢,他一甩披风,直接大踏步的向外走去,再没回头多说哪怕一个字。
“出兵!”
断喝声中,众将都是一个激灵,猛然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按兵不动的主公,居然下达了比魏延当rì提议的险计还夸张的军令。
全军出击!
不留任何后手,毫无保留的出击!
半月粮草?看主公披甲上马的速度,哪里有那个余裕?
后防?他的确命令诸葛亮留守了,可看他的架势,与其说是让诸葛亮和数千辅兵留守,还不如说他嫌这些人累赘,所以随便找个理由给丢下了。
计策?战略?友军……统统没有!主公这架势,分明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向居庸城!
这不是突袭,鲜卑人再笨,也不可能发现不了两万多大军的靠近,这就是……
“破釜沉舟?”张辽寻思半晌,终于从脑子里想到了个相似的典故,当年楚霸王渡过漳水,将兵锋指向钜鹿的那一刻,身上发散着的,想必也是同样的豪霸之气。
“这才是我的夫君,来人,快快传令,全军上马!除了盔甲和武器什么都不要带,只要人跟上来就行!”吕绮玲的反应没有张辽快,但却更符合眼下的节奏。
“咚!咚!咚!”左右亲卫敲响了战鼓,极北方吹来的烈烈长风之中,又混入了雷鸣之音。
“呜……”号角声长鸣,宣告着在多rì的蛰伏之后,来自山海之间的蛟龙再次腾云而起。
在下一刻,豪壮的长歌声惊碎了夜的寂静,压倒了风声,响彻了幽燕大地的无垠旷野之间!
“长风起兮天苍苍,
天火焚兮野茫茫,
迎风火兮奋霜刃,
安乱世兮路漫长。”
马蹄声渐渐响亮起来,加入了慷慨放歌之中,为雄壮的战歌敲起了鼓点。
全城都被惊醒了,全城都震惊了!
久在边关之人,对金戈铁马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即便忽略嘹亮的战歌,只消从雷鸣般的马蹄声,和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中,就足以分辨出,这是大军起行的信号!
太史慈等人只比吕绮玲稍慢了一拍,先后派出了传令兵,自己也是披甲持兵,紧紧追在了那杆再熟悉不过的大纛之后。
传令兵开始时还准备用通常的方式传令,然而,没等到他们跑到地方,各军的将士就已经纷纷从营帐中跑出来了,所有人手中都紧握着兵器,口中高声应和。
不需要命令,旌旗所指处,就是兵锋所向!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训词,从军的第一天起,就由骠骑将军亲自说给了每一个人。
“长风起……
天火焚……
迎风火兮安乱世,
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