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离开高唐南下,没做任何掩饰,消息很快传开,给严密关注着青州局势的各路诸侯造成了极大的震动。
开阳,郡守府。
臧霸高踞帅位之上,环视左右,还是那些老兄弟,但怎么看,都带着一丝凄凉的味道。
孙观头上的伤好了,但却没了一条胳膊。在原山的那场大战中,由于孙康的死,孙观一度失去了理智,结果过于深入敌阵,在徐庶发动全面反击之后,没能及时撤退,能用一条手臂换得小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
吴敦坐在那里像是没事人,但只要站起来,走两步,就露馅了,他的一条腿已经断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可谓威严扫地。
尹礼倒是没什么,后背上的伤口虽然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可隔了快一年,倒也好得差不多了。从尹礼的身上,倒是可以得出一些经验,比如:锄头不光是能用来耕地,农夫也不一定指挥耕田,兔子急了咬人,那也是很疼的。
唯一毫发无损就是昌豨了,此人性格阴森森的不讨人喜欢,但见机却是极快,加上大战时他的部队部署在后队,倒是最大限度的保存了实力。
如果以实力论,臧霸这个老大的位置已经可以让出去了,昌豨之所以迟迟未曾发难,只是因为青州带来的压力太大,他没这个余暇,也起不了这方面的心思罢了。
现在内讧,推倒臧霸能有什么好处?抢着成为青州军报复的首要目标,把脑袋往人家的刀口下送吗?
有了这些认知。臧霸心中的凄凉也就可想而知了。今不如昔的失落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别人让出来的头把交椅,不好坐呐!
而眼下的青州来客。进一步加重了他的挫败感。
虽然祢衡一开口,就表明了来意,是来借道的,可听听他现在在说什么?借道?这分明就是劝降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臧头领你啸聚山林,所为何事?无非琢磨着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想趁着乱世,搏一场功名富贵罢了。现在。我家主公不计前嫌,给你一条生路,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不识好人心呐。”
不得不说,祢衡这张嘴算是没治了,特别是在王羽没有严格约束,任由他自由发挥的情况下,活人能被他气死,死人也会气活过来。不甘心的骂上一声再死。
“你这腐儒,安敢欺人若此?今天老子就杀了你祭奠我大哥的在天之灵!”孙观挥舞着独臂,破口大骂,神情极为狰狞可怖。
“斩使?”祢衡斜睨孙观。怡然不惧,冷哼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试试?”他抬手在自己的脖颈上比一比,挑衅味儿十足的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你腰间不是有刀么?是好汉的就朝这里砍。怎么?光说不练。不敢动手?哼,泰山孙观。不外如是。”
孙观快气疯了,本来是想吓唬吓唬人。可被祢衡数落到这份儿上,他要再能忍得住就不是孙观了,而是孙子!
“祢正平,今天有你没我!”独臂向腰间一抹,‘呛啷’一声就把刀给拔了出来,孙观咆哮着就往前闯。
劲风扑面,利刃临体,祢衡却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反倒是抚掌大笑道:“好,好,好!开阳这里,总算是还有这么一条好汉……”
这话无异于火上添油,孙观彻底失去理智了,臧霸也坐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抱住孙观,拼了命的将其推离祢衡所在的方向。
孙观用力挣了几下,发现挣不脱,挥刀就要下斩!泰山群寇之中,他本来就是主战意愿最强烈的的,在原山之战中又死了哥哥,早就把王羽恨到了骨子里。这时再被祢衡一挑衅,几乎陷入了疯狂,连臧霸这个老兄弟,他也要下手斩杀。
臧霸双手抱着他,无法抵御,好在尹礼、吴敦也动起来了,一左一右冲上去,抱住了孙观的胳膊,大声呼叫,让对方冷静下来。只有昌豨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只要祢衡还在,继续挑衅,就算神仙也没办法让孙观冷静下来。实际上,要不是孙观抢了先,臧霸遇了险,吴、尹倒是很希望借孙观的手,杀了这个讨厌到无可言喻的家伙。
头领们齐齐动了手,各自的亲兵也动起来了,有人压手脚,有人夺刀,总算是把暂且孙观控制住了。
臧霸得了空,连忙转身向祢衡说道:“尊使当知,开阳这里并非某一人就能当得了家,总要等众兄弟都冷静下来,商议一番才好。今日……”他转头看看犹自不停挣扎的孙观,颇有几分低三下四的说道:“不如尊使暂且住几日如何?”
“哼,哪里来的这许多鼓噪?”
祢衡毫不领情,哼一声道:“本使今日来此,只是为了知会你们一声,之前的良言苦口,是本使念在你们接待的还算隆重,态度还算恭谨,额外给你们指的明路。听不听都在你们,若是果然不识好歹,便自去主公马前领死便是!告辞!”
说罢,他一拂袖,转身便走。
孙观的亲兵早起了敌忾之心,见他如此无礼,纷纷将手中刀剑停起,想吓得祢衡停步。谁想到祢衡就像是没看到这些明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