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的优势?子义你还没明白吗?除了屏蔽情报的游骑之外,我军精锐集中一处,又是内线作战,在调度机动方面同样占据的优势,这不就是胜利的条件吗?”
抛出徐荣的战例后,王羽并没有做详细的说明,情报战是新概念,解释的清楚一点更好。战略方面,就没必要解释得那么仔细了,以免限制了众将的思维模式。
这个时代的名将之所以有实力,有魅力,在于他们每个人都有独特的风格。这个风格有可能被人当做弱点来利用,但同样也是他们发挥实力的方式。
所以,自己没必要事事都详细解释,点出关窍,让各人以自己的方式思考就是了。
王羽用心良苦,但太史慈却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家伙,当时虽没追问,可等到战局出现了新的变化时,他忍不住了。于是,有了王羽上述的解释。
“这个俺懂。”太史慈大咧咧一挥手,直言道:“可主公您的安排就让人看不懂了。”
“哪里看不懂?”
前世的历史上,在洛阳之战之中,董卓就是依靠内线作战机动力的优势,用各个击破的策略,解决了三面包抄上来的敌人,为迁都之举赢得了时间。
这个位面上,虽然因为王羽的存在,没能达成这个目标,但徐荣先后在南线、东线获得胜利。他超强的战术指挥能力固然是主因,但内线作战,机动力的优势,同样不能忽略。
当日王羽的部队从东线的荥阳,迂回到南线的鲁阳,用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而徐荣从梁县转移到成皋,只用了一半的时间还不到。
所以,围攻和被围攻者都有各自的优劣所在。围攻方占据兵力上的优势,而被围攻方往往占据着主动权。想分出高下,双方终究还是要在战略层面上做一次较量。
若围攻方的战略强,被围方就会饱受分进合击,首尾难顾的苦头;若反之,围攻方就会发现,看似声势浩大的四面合围,其实处处都是漏洞,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只能看着各路友军被人各个击破,空有兵力上的优势,却发挥不出来。
太史慈更出名的是他的勇武,但这些兵法上的常识,他当然不会不明白。
一手牵着黄骠马,太史慈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敌人来自四个方向,幽州牧刘虞没有直接出兵,只是对公孙将军的领地展开了侵蚀,借以分散我军兵力,这路敌军只能让公孙将军自己料理,咱们去不了,也不能去。”
“子义最近很有进益啊,近朱者赤,古人诚不我欺也。”插话的是贾诩。
太史慈是武将,王羽也以武将的准则来自我要求,所以行军路上,他们都是牵着马的。贾诩是文官,虽然没有坐车的享受,但多少还是有些特权,他骑在一匹青花大骡子背上,把那匹健壮的骡子压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迅速北上,先解决刘虞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但问题是,贸然进入公孙瓒的地盘,打下来的地盘和战利品要怎么算?
青州军白跑一趟?那可说不过去,虽然没人明说,但当初田楷援青州,王羽事后可也将平原拿出来做谢礼了,这就是个默契,却不能无视。就算王羽没这个心思,也得防着幽州内部的误解,再牢固的盟友关系,也不是一家人,实在大意不得。
公孙瓒现在内忧外患,已经很窘迫了,王羽再跑到幽州去分地盘,也实在说不过去,所以,除非公孙瓒自己提出请求,否则青州军肯定不能贸然北上。
其实,去了也未必有用,因为幽州的局势很麻烦,不是两军对阵,用勇武和刀剑说话那么简单,加上青州军,也未必能加速解决问题,说不定情况反而更为复杂了。
太史慈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他对其中玄妙有着深刻的认识,所以贾诩才有了那句赞语。
“兖州的两路诸侯,单拿出来一路,兵力都比我军要多,又互为掎角之势,仓促间只怕难以在任何一边取得战果,若是不能速胜,等援军一到,反是我军居于劣势了。”
太史慈没理会贾诩,和老狐狸打交道,必须得有随时被利用的觉悟,对此,太史慈有着极为深刻的教训和惨痛的经历。虽然仗着王羽的看重,他没吃过什么大亏,但出头的橼子先烂的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现在已经总结出对付老狐狸的办法了,那就是不跟他说话,至少不要在主公面前说话,这样可以最好的避免被对方当枪使。
“那也不一定吧,当日曹操在谷水之畔惨败,却也不见哪路诸侯去救,酸枣诸公更是以此为由,就此一哄而散了。曹操、刘岱,未必就那么齐心。”
太史慈不理贾诩,胖子偏偏要缠上来,搞得太史慈头大如斗,连皱眉头。
“军师只见其一……嗯,这么说吧,今时不同于往日,这一次,刘岱和曹操可不单纯是为了响应袁绍,求名而来,他们是真心想灭我青州!我军若占了上风,他们或许不敢轻动,但现在……唉,总之,这一路要打,可是凶险得很。”
因为要小心选择用词,以免给老狐狸抓到话柄,所以,太史慈这番话说的磕磕绊绊的,但意思是表达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