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盘剥百姓,却会担心节外生枝。只能少量的买。”
“那就没办法了。”冯从义摇着头,“如果只是少量的话,天竺马、大食马也不是买不到,广州蕃坊里面居住了多少蕃商,可惜就是买来了,靠牧监中的那群人也养不出好马。”
马政的败坏不是单纯一个原因造成的,而是内因外因的集合,在韩冈看来,几乎是无解的。要说官营牧监不好,可唐代前期的几十万匹战马,全都是出自牧监,而不是私人。可要说官营有多好,眼下的例子能让人说不出话来——这是管束上的问题,让豪门富户将官营牧监当成肥肉,而朝廷没有从一开头就加以制止,日积月累,现在想改正都难了。王安石主持撤并牧监,也只是承认现实。
牧监都已经撤了,只剩一个沙苑监,根本没有用处。韩冈也没有回天之力:“富有富过法,穷有穷过法。既然真正的战马还是得买来,那就干脆还是以少数的骑兵部队配合大批量步兵,这本就是大宋官军对敌的正道,继续下去好了。”
冯从义也听得出自家表兄的无奈,附和道:“手上有什么菜,那就得做什么饭。的确是没办法的事。”
“是啊,只能这么做。”韩冈偏着头,对冯从义道:“说来也好笑,群牧司里现在就有人打着主意,准备谋划什么户马法,逼着富户去养马。”
“强逼富户?是从保马法改过来的吧。”
韩冈更正道:“保马法养马可都是自愿的。”
冯从义笑了,“三哥都做过转运使了,怎么还不知道下面的事?多少地方推行保马法时就是强逼着来的,现在换了户马法,不过是正名了罢了。”
“就是正名不得!”韩冈怎么会不知道地方官员提高政绩的恶劣手段,“只要朝廷还不承认,日后也有改正的余地。一旦正名了,错事都变成对的,想改正都难了。”
他一声长叹,“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要不是各个牧监都废了,朝廷又要用兵,哪里会逼得人去想这等找骂名的主意。强逼着富户去养马,祖宗八代都别想安生了。”
冯从义突然眯起了眼:“三哥,其实要想人主动养马也不是没办法啊……”
韩冈狐疑的瞅着表弟脸上诡谲的笑容,“你有什么办法?”
冯从义微抿着嘴,很是有两分得意,神神秘秘的,“三哥你可知道,巩州的富户,钱多的,直接养着一支球队,钱少的,几家联手养上一支。没有几家手上不攥着一支球队的股,光是门票和赌金的分红,都是一笔大数字。”
都说到这份上了,韩冈哪还能不明白,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赌马?!”
“是马球……”冯从义先愣了一下,旋即醒悟,“就是赌马!现在外面的蹴鞠联赛哪有不赌的,场场都有几千贯的赌资进来,到了季后赛和总决赛,都没见过少于万贯的!”
韩冈知道表弟是误会了,也不说破:“组成马球队,马匹、骑手少说也要十几对,没几家能养得起。如果仅仅是竞速,长程、短程的骑马争标,一家就只要养一两匹马,参与者就能多上一点。”他站了起来,轻快地在书房中来回走着,“当然,有马球队也是好的,养得起就去玩马球联赛。只养得起一匹两匹的,就让他们去玩争标。各有各的去处。”
“那小弟这就去安排!”冯从义也跳了起来,“等三哥你上本之后,就在京城中将骑马争标赛给操办起来。”
“不,这件事由你来提。”韩冈摇摇头,“这是义哥你想出来的,愚兄岂能夺你之功?等你提上之后,愚兄再上书赞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