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谣言暗传,可终究都没人能够离间太后对韩冈的信任。
蒲宗孟点了点几案,“但皇后可是韩相公的内侄女,不比太后更亲一点?”
“更是介甫相公的亲孙女!”曾孝宽强调道,王安石与韩冈的恩怨,就不必他多说了,“王氏女为皇后,新学和气学之间,她会支持谁?”
蒲宗孟成竹在胸,笑容中仿佛在说,就等着你的这一句。他凑近了,对曾孝宽道:“那王老相公把孙女送来备选的时候,韩相公为什么不反对……”
“反对了!”
“那也叫反对?韩相公要真是反对,有哪件事不能挡下来的?就是根本没反对之意,又要掩饰一二,才做了那样一场戏。”
“难道你不知他如何是看重气学?”
“什么新学、气学?王老相公一把年纪,又中风不久,还有几年可活?韩冈想用气学压倒新学,坐着等就是了,三五年后,王老相公一去,这世上,还有谁能拦着气学不入科举?皇后年纪幼小,没有宰辅支持,她拿什么压韩冈?”
新学后继无人的情况,的确是人所共知。
章惇根本就不在乎新学、气学,只要不是旧学,那就无所谓。他身边的新党中人,本也不是因为新学而汇聚于此。
真正为新学做支撑的,是吕惠卿。章惇为了要阻吕惠卿入朝,不会对新学心慈手软。
“两个月之后,天子大婚,太后病重不起,那时候,就是他逞威风的时候了。”蒲宗孟在曾孝宽耳畔轻声低语,“不知他给章相公灌了什么米汤,让章相公鼎力相助。可一旦城中皆在其掌握中,章相公纵使贵为宰相,也只能俯首称臣。想必,这不是章相公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