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年,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呢……”
踏着林荫间的小道,神裂火织的眼前,出云大社的正殿已经隐隐可见。
天草式的众人已经被她召回,但她却只是让他们原地待命,就独身前往。
接到了土御门的通讯后,原本还抱有最后一丝期望的她,也终于是打消了和谈解决的想法。
不过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却忍不住烦躁而又焦虑,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寻找那件灵装!
你对目前的掌握的力量还有不满吗,那已经是上天对你极大的恩赐了!
就算是身体的问题,寻找更合适的治疗方法就可以了啊,罗马正教对科学侧已经满怀敌意,就连清教也是四面受敌!
和平的局势已经岌岌可危,稍不留神就会引发难以想象的争端,战争一起,城市被毁,无辜的平民都会惨死于战火,生灵哀鸿遍野,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以一人之意引发世界乱局,你真的没有半分悔意吗?!
如果是这样,哪怕你是茵蒂克丝的恩人,也同样对天草式施以援手,我也会为了阻止你而拼尽全力!
神裂火织的表情逐渐变得越发地严肃与冷漠。
她不会杀人,自然也不会杀掉那名少年。在把即将引燃的导火索熄灭后,她会为少年寻找治疗的方法,所有人都不会受到伤害,没有人会被卷入危机,这样的结果他最后也会乐于接受吧。
只要不是泯灭人性的杀人鬼和妖怪,还是会对他人,保留心中的怜悯和善意吧。
神裂火织紧了紧怀中的七天七刀,凝视着前方的出云大社。
天草式很少直接与神社和佛寺打交道,更多地时候都是在隐藏自己躲避着这些传统魔法势力的追捕,而且这次大社的态度,也明显是偏向于那名少年的,必须要将大社的战力考虑在内…
怀中的通信纸符忽然发亮了,一直在监视着红夜行踪的土御门传来了情报。
“神裂大姊头,小白离开了大社喵,目前的位置是在你的西北方向一点五公里外,还看不出有逃离的意图。”
“西北方?是山地……?”
神裂的视力可见的极限距离是八百米,但那已经是大社背后的山峰所在之处了,已经是远离大社的建筑群了。
天羽羽斩的传说中,似乎并没有特意强调在山地附近战斗的事迹,这么说,可能是大社依山而设下的术式吗?
神裂火织瞬间就作出了各种推想,但她的脚步,还是飞快地调整了方向。
………
神裂火织停下了步伐,微微调整着呼吸。
一点五公里的直线距离虽然不长,但有着险峻的山势的阻拦,以她的圣人体质,也耗费了一些体力。
不过到了这里,地势已经变得越来越平缓,地上还偶尔点缀着一些鲜绿的草丛,应该是在山脚下,人迹罕至的所在。
天色已经渐渐阴暗,为了不打扰出云的民众,她在白天并没有立即行动,只是现在看来,却完全没有必要。
“动作真慢呢,女教皇阁下。”
在她的十数米远的地势稍微突起的坡上,她所要阻拦的少年高高地站在那里,俯视着她。
红夜的身后,是数座高耸的山峰,连成一片,在阴暗的天色下,构成了连绵不断的漆黑的背景。
“这是……?”神裂的眼睛蓦地睁大了,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连想要质问他的话语,也忘记了说出来。
这个情景……这个景象……
“你看上去很惊讶呢,神裂你以前也不是经常在这种环境里战斗吗?这里幽深而又清静,可是个安心长眠的好地方呢。”
红夜的衣衫,随着山间刮过的风而猎猎作响,在风中凌乱的银色长发,也将脸颊都遮住了大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是……你就是这样来践踏别人的痛苦吗?”
神裂火织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她一直都是被选中的人,拥有着圣人的力量,在作为天草式的前任女教皇时,经常在山里在斩杀着为祸人间的妖怪。
但当她回过头时,她的眼里,只能看见遍地的天草式成员倒下的身体,分布在山坡丘陵上,漫山遍野,只有她能存活下来。
她之所以离开天草式,就是不想让他们,再被卷入她这种级别的战斗之中,她的道路,只要将信念都灌注与她的长刀内,由她来开创就好。
那些陷入困境的人们,都是需要被拯救的对象,所以……
“白井红夜,停下你的行动吧,你想在历史上留下千古的罪名吗?”
“千古罪人啊……立刻就扣上了大帽子啊,就像萨拉热窝那样,首先的罪名不在德意志,而是在暗杀大公的热血青年身上吗?”
红夜面无表情地看着神裂,没有丝毫被她所打动的模样。
神裂的心里不自觉的涌上了一抹怒气,向前踏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