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a6l已经开出了京城。
车内几人的心情终于变得平静下来。
如今京城内的气氛犹如放在烈火旁边的炸药,一触即发,但市局这一块的势力,却始终都在王家的辐射之下。
李冬雷在京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呆了三年多,林国栋同样是从市局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做到了京城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局内部大大小小,都可以规划到王家阵营内,林国栋就算空降到了北方市做市长,一时半会,这个影响力也不可能被消除。
如此一来,王复兴离开京城虽然同样不容易,但却并非绝对的不可能。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
京城开往北方市的国道上一片阴沉,道路两旁的路灯固执的守护着自身几十厘米的光亮,阴暗的路上,两道车灯长长的射出去,看不到边际。
将肩膀上的子弹取出来,上了些药,换了身衣服的王复兴坐在李冬雷身边,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嘴唇,看着不断倒退的黑暗。
伤口处一阵剧痛。
不是谁都可以不用麻醉就敢直接在伤口处取子弹的,王复兴轻轻伸出手,按了按肩膀,眼神有些不甘,一直在他身上弥漫着的杀气也随着夜色变得更加冷冽了一些。
“你小子,这件事情太冲动了,本来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话,今后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片大好的局面,你一路走过来都在逆势,也应该享受一下顺风顺水的感觉,但可惜,大好的局面,你是看不到了。”
李冬雷轻笑道,车辆一离开京城,他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轻松起来,说话也变得随意了许多,。
“只有我看不到吗?”
王复兴握了握拳头,摇摇头道:“我既然决定这么做,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大不了大家一起上路,是他们不守规矩在先,没什么好客气的。”
李冬雷微微一笑,淡淡道:“你说对了,是他们不守规矩在先,我们确实不需要客气。”
王复兴内心一动,转过头,仔细的看着李冬雷。
这话说得,似乎大有深意啊。
“这件事说起来,是你和林擎天两个人的事情,但也不全是。”
李冬雷缓缓道,始终轻松的眼神逐渐变得郑重:“这同样是两个派系的事情,某种程度上来说,陈画楼在王系的地位,和林擎天在西南的地位是一样的,他不守规矩,行刺失败,就必须接受我们的报复。你对待林擎天这件事,是冲动了些,但也没有做错,这一切,本该如此,论血性,谁比得了王家?”
“薛治国的态度…”
王复兴轻声提醒了一句。
李冬雷嘴角微微一扯,不知道是不是王复兴的错觉,那一刻,他只觉得一向平和淡然的李伯伯似乎笑的有些不屑。
“放心吧,他就算生气,但也不是老糊涂,所以刚才的政治局会议上,也只是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能量,将你当场击毙,但动王系,他不敢的,我们现在有实力,而且道理也不在西南那边,林擎天孤注一掷要杀陈画楼,现在失败了,该难受的是他们才是,如此不守规矩,得罪的不止是我们,而是所有派系,一个看不得其他势力出优秀人才的人,谁不是恨得牙痒痒?”
李冬雷语气平淡,话锋微微一转:“不过话说回来,林擎天毕竟是新当选的政治局委员,就算有错误,也应该通过政治上的层面来解决,你这么一闹,几乎是捅破天了,同样的,也等于是将他们吓唬住了,他们要你死,不是恨你的报复,而是怕你发起疯来不顾一切的手段,而且事出突然,我们准备不充分,只能先送你离开。治国同志开会的时候,就已经将你和王家派系区分开了,你是你,王系是王系,就事论事,你杀林擎天,他杀你,也只敢杀你,没人会同意他动王家的。”
“林擎天是关键?”
王复兴眉毛猛地一扬。
“不错,他现在的死活,是关键。”
李冬雷眼神中的赞赏神色一闪而逝:“他如果死了,西南那边势必会不依不饶,我们也会显得吃力,但如果他抢救过来,那就要换那边来求我们,总的来说,这件事情不是一个死结,第一,保证你的安全,第二,抢救林擎天,都做好,双方才有讨价还价的缓冲余地。”
王复兴沉默不语。
根据资料显示,西南派系虽然强盛,但也没有强盛到预备两个接班人的地步。
换句话说,林擎天在西南是独一无二的,大派系内部,目前并没有一个人可以接替林擎天的位置,或许会有人能够接替他政治局委员的位置,但那个敏感至极的接班人身份,却只有林擎天才可以具备。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林擎天都是西南派系要死保的,他如果出了事情,仅凭薛治国一人,在李冬雷的制衡下,压力颇大,而且还孤立无援。
只有薛治国上位,并且明确的向外界宣布林擎天是接班人的信号,西南派系才可以确立连续二十年牢牢占据一把手位置的声势和优势。
林擎天死了,西南派系的计划全盘大乱,甚至有一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