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老婆,一边又要照顾着侯老头。他确定侯老头没有受伤,而他媳妇又是被放在地上,不是被扔在地上,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后,他这才把头低了下去。
他蹲在那里,双手抱着头,把头埋在膝盖间,样子看上去特别的可怜。他用力的扯着头发,就好象要把头发全都扯掉一样。
朱容容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情形,只觉得心在泣血。她看到侯树勇的头上又添了很多的白头发,只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却有三分之一的头发都白了,样子看上去那么憔悴,比同龄人就好象要老上十岁一样。而她娘仍旧在那里“哇哇”的大哭着。
有很多人走过来,看到他们的情形之后,就停下来看热闹,看一会热闹就继续走,没有人真正的关心他们。朱容容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这社会的冷漠和人性的淡泊,她终于抬起双手来缓缓的捂住了眼睛,两颗泪水顺着她的指缝就流了下来。
朴晓琴走上前去,扯了朱容容的衣角一把,对她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朱容容的神情惶然,她摇了摇头对朴晓琴说道:“不如……”
朴晓琴看了她坐在地上的娘,还有躺在地上的嫂子,说道:“不如还是先找个小旅馆,让你娘和你嫂子先住下来吧。这样在大街上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那些保安等一会还会过来赶我们的。”
朱容容点了点头,却又说道:“我们身上没有多少钱,也不知道能住几天旅馆。”
“我有。”朴晓琴把口袋翻了很久,找出了四五百块钱来,说:“我这个月所有的零用钱就只有这么多了,我想要找旅馆先住几天那是够的。不如这样吧,让你娘和你哥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先去找旅馆,找好了旅馆再来接他们。”
朱容容就点了点头,同朴晓琴一起去找旅馆去了,她们走遍了大街小巷,尽捡那些便宜的旅馆住,但是这附近的旅馆都很贵,一间旅馆怎么样也要七八十块钱一晚上,而且那条件也不是很好。
朴晓琴和朱容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她们终于找到了一间只要六十块钱的,虽然那筒子楼的确是很残破,可是好歹也能够住人了。
朴晓琴便对朱容容说道:“容容,事到如今,也不要讲究什么条件了,就先在这里住着吧,你看行不?这挺好的,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要下楼梯才能上厕所。”
朱容容茫然的摇了摇头,她说道:“我不想在这里住。”
“为什么啊?容容,事到如今你就不要挑剔了。”
“我不是挑剔。”她望着朴晓琴,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多少钱,而这里却要六十块钱一晚上。而且你看到了,我娘她的腿上还打着石膏,要是厕所在楼下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上厕所。我还是想再找一找,再找一间比较便宜的。”
“好吧。”朴晓琴摊了摊双手就跟着她走出来。
看得出来,朴晓琴已经很累很累了,朱容容满怀歉意的对她说道:“对不起,晓琴,连累你了。”
“别这么说。”朴晓琴豪气的说:“谁让我们两个是好姐妹呢,你说是不是?”
朱容容噙着泪水,点了点头。她们两个沿着街又走了一会,朱容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她眼前一亮,对朴晓琴说道:“对了,我记起我们学校附近有很多家庭式的旅馆,那里的旅馆只要三十块钱一晚上就行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朴晓琴一拍大腿说:“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接你娘和你哥嫂去吧。”
她们点了点头,朴晓琴实在是太累了,她就打了一辆三轮车,把她们两人拉到了医院的后门口。果然就有两个保安在那里在赶他们走,朴晓琴见了非常生气,一个箭步从三轮车上冲下来,对那保安喊道:“喂,你们搞什么搞?闹够了没有啊?你们做了这么多坏事,就不怕天打雷劈,报应到你们家人的身上?”
那两个保安听到朴晓琴这么骂后,竟然没有再跟她吵,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之前跟容容娘和侯树勇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转过身去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