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辛苦弄出来的,还能怎么分”
二婶道:“猪是咱们割草喂的,肥也是咱们割草沤的。”
老秦头道:“今年的地先一起种着,总的种总的收,再分粮食就好,其他的来年再说。菜园子三家一起用,一家子也吃不完。猪的话年底换了钱再分。”
然后他又问大家还有没有问题,二婶突然问道:“那娘手里有没有私货?要是有什么藏起来的东西,这怎么算?”
张氏一下子火了,骂道:“你个烂舌头的,话能乱说,要是有好东西,我还能饿死你们不舍的拿出来?”
二婶撇撇嘴,没敢再顶嘴,怕二贵揍她,心里兀自不服气。
三婶问道:“那要是大嫂再给冯家做什么绣活儿,这个钱怎么算是不是也该往爹娘这里交钱?”
柳氏冷笑,轻蔑地瞥了她一眼,道:“老三家的,那你如果捡了块银子是不是也要跟我们分?”
三婶忙道:“我捡的可就是我的了。”
柳氏没理她。
老秦头道:“分了家,各家自己赚钱就是自己的。”
柳氏又问:“爹,还是把以后如何养老说清楚吧,说了就不要再变,免得到时候大家不好商量。”
老秦头看了柳氏一眼,知道老大家的最精明,现在逼着自己说清楚,以后不管怎么样赖不到她头上,而且到时候再想审时度势也不可能的。
他道:“以后养老我们还能动弹就自己做着吃,你们送粮油米面菜的过来,等动不了了,就三家轮流住,也不用特别伺候,就和你们吃喝一样就成。”
得了老秦头的准话,柳氏点头,“嗯,还是说清楚了好,免得以后有什么争执。”
二婶瞥了她一眼,道:“大嫂可乐意了,分了家,怎么也能从娘家得好处。”
柳氏回敬道:“你们都没有娘家吗?娘家的东西是你们的吗?”
噎得二婶直翻白眼,见大嫂跟突然长了刺儿似的,再也不像从前那么忍让不禁有些不爽,想发火又不知道怎么弄,很是气闷。
秦大福见无可挽回,便道:“爹,我有点不同意,等爹以后干不动了,还是来我们大房吧,我们养老。”
秦三顺忙道:“大哥,那我们不能养啊,你和二哥拿养老费用来就好了。”
爹和娘是肯定不会闲着的,养老费拿来,那就是三房的。
秦大福哼了一声,“我要是养老,不用你们拿养老费用来行了吧。”
老秦头咳嗽了一声,“不用,就按照我说的办。分家,等我们干不动的时候,我们就单过,彻底分开,等我们不想自己做吃的就轮流三家过。省的单住一家住腻歪了,还是三家轮换的好,有新鲜劲儿。”
说着他摆了摆手,一副很疲累的样子道:“让我歇歇,睡一觉。”
秦二贵憋了半天,突然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分出去,我还是跟着爹吧。”
二婶不同意,“大哥家分出去了,咱们当然也得分出去。”
秦二贵怒道:“你想分出去你就自己出去,我和孩子还跟着爹娘。”
二婶气得嘴唇直打哆嗦,却也没办法,气道:“你就傻不拉叽的吧。”
张氏骂道:“你一个婆娘,怎么说自己男人呢?没个规矩了是吧。”
二婶害怕被休掉,只得闭了嘴。
老秦头看他们都同意了道:“那就这样,咱们找个好日子就把家分了。”
这时候柳氏却道:“爹,分家没有咱们自己这么动动嘴皮的,怎么也得找几个证人来说道说道吧。是不是请周里正还有几个大爷来说说话,还有几个舅舅们。”
说分家,要不找证人,就这么自己家磨磨嘴皮子,谁知道后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柳氏本来就是个心细的,平日里不怎么喜欢插话,也一出口都是深思熟虑有用的。
秦三顺立刻大声道:“大嫂,找什么证人呀,咱们自己家的事,找人还得麻烦,少不得要请酒,娘,咱家哪里有请酒的钱。是吧。”
张氏也气火了,自己那几个兄弟,如今都好几年没怎么来往了还不都是穷闹的,她觉得柳氏故意揭她的短,哼道:“老三说的对,又不是我和你们爹不在了,你们分家还找人来见证。咱们自己说了就算。”
柳氏却还是坚持,“还是有其他长辈在场的好,免得以后有什么说不清的。”
张氏气道:“有什么说不清的,你想干什么?家里哪有钱请客。”
柳氏道:“娘,都是本家的人,不必请客,不过是来喝杯茶就好。都是乡里乡亲,互相帮衬罢了。俺爹他们也没少去给别人帮忙。”
老秦头握着烟袋锅子的手微微发抖,胡子也翘了翘,最后他还是忍了,道:“中,就真么办吧。一条条的都说清楚,大家都好,你们也好放心。”
张氏还要叫,老秦头却摆摆手让孩子们都下去,等他们都下去了,老秦头望着屋笆出神。心里却想着,大福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吧,家里就这点粮食,与其都耗在一起饿死,不如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