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凌晨时分，钟艾到家了。
天色微明、空气清新。天角几颗残星，有些寥落；月还挂在天上，淡淡一层纱一般，只是光色朦胧，照不出人影。推开门，大厅早熄灯，钟艾隐约看见长沙发上躺着一人，短沙发上坐着一人，都在睡。再低头看，一地书，她有些奇怪。
然而其实睡的只有一人。
白羽是才刚闭眼，察觉晨风吹拂睫毛的寒气，他知道有人进来了，便抬头，于是与一夜未归的钟艾打了个照面。
他也不睡了，颔首笑道：“你回来了。”稀薄的晨光叫他的面色看着清瘦许多。
钟艾便点头：“嗯。”
她没有太疲倦。托着强劲异能力的滋养，虽然通宵未眠却依旧很有精神。只因为时刻太晚也懒于说话了。见夏川在睡，她极其小心地关门，弯腰脱鞋，不叫弄出一点声响。
她很低很轻地问：“为什么你们都躺在这里？”
白羽便同样轻笑道：“他昨夜等你到凌晨2点多。不见你就是不肯上楼。我只好妥协，叫他躺这里了。”
钟艾回头看他，眉头轻皱：“怎么让他熬夜呢？”
白羽叹一声：“没法子。他倔性子，少爷脾气，还有，太担心你了。”
钟艾的视线便淡淡地扫到夏川熟睡的脸上，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温柔。
只是嘴上依旧不好听：“笨死了，这家伙。”
一时脱掉短靴，她进了房间。
屋子里有地热还有羊毛毯，脚上特别暖。叫她一夜受的寒风都去掉一大半。她惬意地揉揉自己的肩膀，便走便对着一厅里子的书好奇地问：“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白羽听见，眼睛笑得弯弯的：“我们得了一些线索，找了一晚。这线索说来……”
白羽随之低低地讲什么，钟艾越听越入神。
忽而，听到关键处，她眼中神色凝聚起来：“神笔？”
白羽点点头：“你知道它的事吗？”
这么一问，钟艾似乎记起了什么。
说来让画成真的神笔确实存在。不过资料都在冥域，暂时不好说。然而可以肯定一点，如果这次的事件和有关的话，那就麻烦了。以这只笔的力量和潜力，落到坏人手里的话，恐怕要制造无穷灾难。
只是，神笔的消息白羽是怎么探到的？要知道这之前完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白羽听完她疑惑便笑道：“是夏少爷的学生告诉他的。”
钟艾微微一怔：“他的学生？”
白羽点头，同时打趣地道：“看来夏少爷的存在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孩子们很喜欢他。如果他愿意，我相信你可以在他的帮助下得到更多好消息。他能潜入那群孩子，很轻易地。”
钟艾倒有些意外。
她不意外他在小孩子里的人气，只是意外他们案情的突破竟然真来自于那群小鬼。之前说夏川没用的话也不好意思再提。
只是，她对这件事更多的是顾虑。他如今知道自己真能派上用处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逞能。
这么想过，盯着那睡得疲倦的夏川，钟艾心头是软的，嘴上却是硬的。
她哼一声，道：“这次运气好罢了。有的是人用，何必用他，没有异能最终还是碍手碍脚。”
白羽便苦笑：“夜香主可是失败了。再去找谁顶替他？”
同时心想：你哪里是嫌他碍手碍脚。就是怕他有危险。
可钟艾不搭话。一时她想过神笔的事，道：“这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也是很危险的事，我稍后马上和冥域联系，叫他们查查。”
白羽便点头，也不说了。
钟艾走到夏川身边，见他抱着书酣睡。忙将他手放进被子里头，同时嘀咕：“也不怕冷了手肩膀疼。”
白羽便笑了笑，突然道：“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样？”
钟艾也不隐瞒，将情况也告诉了他。
白羽听了那鬼夜路的离奇故事，颇为感兴趣。听到精彩处显得很是想亲眼看看。然而闻见降头师和爆炸的事情，他叹道：“是个狠家伙。”
钟艾不语，只是见夏川又无意识踢了被子，她再叹口气，去给他盖好。
白羽见她照顾得忙不迭，笑道：“还是要你在他身边的好。他需要你。”
钟艾轻笑道：“我才不愿意他总跟着我。真是烦人的跟屁虫。”
白羽便道：“昨夜，马小龙又来找他。进了他的梦境里。”
这话说完，钟艾登时紧张地望向白羽，白羽被她这气势吓了一下，苦笑道：“不用这样担心。被我赶走了。他没受冲撞，我也下了追梦蛊，它再也无法接近他了。”
钟艾便缓了口气，点头道：“多谢你。没有你在我就无法安心出门办事了。这个家伙，你懂得。特别爱招鬼。”
她指着夏川时，一脸的无奈，白羽哈哈笑道：“鬼招惹他其实也未必要害他，多半是喜欢他。”
钟艾摇头，哼道：“狗还喜欢肉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