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笙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转日清晨,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似乎空了一块,隐隐的钝感,仿佛有把刀子,擦过心头肉的那种撕裂之痛。%&*";
往常的时候,可以在一觉醒来,听见外面狐族的人们聚拢在一起的欢声笑语,而今,哪怕是房中一片静谧,却也只能听见外面时而传来的蝉鸣声。
他的手微微动作了下,就听见楚漠在耳旁的声音,“醒过来了,叶云笙醒过来了。”
叶云笙抚着心口缓缓睁开眼,自己果然是在自己的洞府之中,而随着一声石门开启的声音,鱼贯而入的有长老执行会的御天成、素眠和叶茗,也有墨澜、梦言、君疏影、阿九、咕咕这白暖的亲缘,还有一个很少出现的蛟族族长慕临。
叶云笙喘了口气,自己一个人盘腿坐起后,吐纳了一个周天,自己稍微舒服了些许后,才苍白着脸说:“就剩这些人了?”
楚漠僵了一下,最后苦笑了出来,“你以为呢。青丘被困了这么多年,终于解禁,谁不走?”
叶云笙惨淡的跟着笑了笑,手中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最后垂首说:“叶某是青丘的罪人。”
“喔?何罪之有?”慕临那人,身着红色的长衫,形容妖冶,但他的妖孽气质与叶云笙明显是两种,叶云笙的妖是一种容颜上的妖,而此人的妖,是一种骨子里的妖。
慕临是蛟族的族长,此番动乱,哪怕他平日里再不愿动弹,此刻也要出现。
但他甫一出现就否定了叶云笙的自责,而是潇洒的挥挥手,“青丘的解禁未尝不是好事,毕竟我们都被关了这么久,难倒在场的人就没有想出去的么?”
此话一出,原本都还有些责怪叶云笙的人都默然了。i^
青丘各族的祖上,其中最有名的自然就是狐族的那只天狐,他画地为牢,将青丘围住,数千年来,各个族群自居山头,开始了自己的繁衍生息。
但是所有人都还是想出去看看的,虽然明知道外面很乱,居于其中都是自己的福分,甚至是世外。桃源,安然一隅。
即便如此,外面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个奢望。
虽然白暖的入魔,有些超乎预计,但慕临有一点说对了,当初长老执行会意欲关押白暖,实际上是害怕白暖对青丘各族做什么事情,然而白暖入魔虽则入魔了,可她毕竟打破了这千百年来的结界,放走了这帮被圈了多少年的妖怪们。
于外界,恐怕是个祸乱了;可是于青丘,实际上是一桩功德。
慕临风情而又慵懒的一笑,仿若春风令人酥麻的眉眼微挑,他撑着额头说:“所以说,想要借此事惩罚叶族长的便不需要了,除非你们还愿意待在青丘,否则谁也没有资格做这件事情。至于叶族长护着那姑娘的事情,我倒觉着是个大丈夫所为,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确实是该管的。”
叶云笙抚着心口,看着慕临的眸中露出一丝匪夷所思,按理他与这慕临往日交流反而不如楚漠多,却被他这番巧舌如簧,说的众人都静默下去,他淡淡抬唇,说:“感谢。”
“不谢。先说说眼下。”
君疏影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环视了圈众人,说:“我是个外人,但我有一句话要说。”
“请说。”叶云笙受伤,楚漠又不说话,慕临便做了这主事的人,别看他慵懒,但方才句句切心,反而于气势上迅速压倒众人,使得他说话的时候,别人都愿意听着。
“白暖……嗯,你们应该都知道她是白暖了对吧?”君疏影说话的时候表情依旧清清淡淡的,这番说的时候,旁侧的人包括阿九都点了点头。
自从白暖入魔离开青丘,在场的这些还没有离开青丘的主事者们,私底下也都交流过,关于白暖的事情,已然由楚漠告诉了所有人。
见没有人有疑问,君疏影才说:“她是我徒儿,我要救她。”
叶云笙陡然间抬眼,看向君疏影,这男子依旧是清淡如水,面色冷静,丝毫看不出半分波澜,然则他说的话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倒是楚漠笑了笑,“他是你的徒弟,你要救她,与我们说有什么关系。”
“诸位虽然人不多,但是受过她恩德的人不少吧?何况墨盈本就是狐族的人,墨盈的身体还被她占用,难倒你们便没有一个人想着,要将她从这魔障深渊中拉回来。”
话刚落音,叶云笙便激烈的咳嗽起来,胸口的血痂再度裂开,鲜血染红了白衣,似一朵盛开的红蔷薇。
狐族的人不可能不管墨盈,毕竟那是狐族的玉娘子;楚漠好歹受过白暖的恩惠,那白玉珠少说提升了他修为的三倍;除却蛟族的人与白暖毫无干系,其他的人都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叶云笙沙哑着声音,说:“救,自然要救。”
他扶着床栏起身,身子还微微晃动了下,当他这般说的时候,叶茗微微皱了下眉,但是他却没有发言。
叶云笙看向叶茗,“这狐族之事,虽则我已经没有权利再过问,正如慕临所说,我既然是她的男人,那自然是要管着她的。”
慕临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