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源寺里,李尘开始了略显漫长的修行生活。
李尘来禅源寺的修行内容不是先贤著作,也不是兵书阵法,更不是禅佛明理,而是从各朝各代史料中摘抄出来的《佞臣传》,通读三遍后,李志又叫人送来了《名臣传》。李尘暗暗思量,难道父亲是想将自己培养成权臣的苗子不成,从《佞臣传》里洞悉阴谋,从《名臣传》中学习阳谋。但是短短的三个月下来李尘的桌子上又多了四书五经,这才让李尘发现原来李志的目的目的还是想要让自己参加科举考试。
在禅源寺,住处简陋,无人照理不说。毕竟李尘上辈子读书时住过宿舍,自理能力还可以,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里用的是斋饭,半点油星都没有。李尘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肉食主义者,但肯定不是素食主义者就是。因早已于李志有约在前,遵守戒律,李尘不愿失言,但也不愿太委屈自己,这样禅源寺山上的动物就算倒了霉。
带着自制弓箭和从厨房偷来的一小包盐,到后山抓只野兔或山鸡,烤了后打个牙祭,成为李尘隔三差五的必修课。
沈府,鸿胪阁。
李志看着报上来的李尘每日起居记录,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差一刻卯时起床,用一刻钟的时间洗漱后到佛堂与寺院众人一起上早课。卯时四刻早课完毕后,回到院子里练上半时辰的剑。辰时用早饭,辰时二刻开始读书。午时去后山,射了一只山鸡,一只野兔,与上山打柴的小和尚本智分食之。
沈炼看了李志的笑容,摸摸自己的胡子,略点着几分促狭:“时延兄,为了不让李尘受外物干扰,送到禅源寺修行,这其中安排也算妥当。只是让李尘茹素这点,时延兄似乎目的不纯啊!”
李志见沈炼心里并没有什么不适,笑道:“这江流心思重,少年老成,一味地谋之财,性子难免走向阴郁。幸好沈老爷明智,要不怎会逼得他天性流露。显现十岁孩童的风貌?”
乾隆四十七年十月,太平猴魁成功的被沈府派遣的人发现并汇报沈府。
包不同何老三等人的作坊纺纱速度也开始有了明显的提高,钱塘的棉纺织也从此开始踏入到一个新的高速发展时期。
乾隆四十七年十一月,黄山毛峰成功的被沈府派遣的人发现,并在当地人们手中取得样本带回沈府,太平猴魁产地土地渐渐的开始被沈府缓缓的购买,太平猴魁的收购工作正在进行中。
赵敬堂的第二批酒产出,由于那日的比拼赵府的酒已经完全的压制了张强的酒,在钱塘酒水市场中重新夺回自己霸主地位,刚产出五天赵府的酒便被强售一空,赵敬堂准备扩大自己的产业。
有间酒楼的发展已经渐渐的不如正规,钱塘的百姓对于有间酒楼的招待、服务、饭菜越来越满意,有间酒楼的生意已经开始达到日进斗金的地步。
禅源寺,后山山坡。
树丛后,两个小脑袋瓜子凑在一起,远远地盯着不远处的空地。空地上,支起一个圆笸箩,下面散落着金黄的小米,半空中,几只鸟雀盘旋。
时值寒冬腊月,又下了两场大雪,后山的野兔、山鸡几乎绝迹。李尘连吃了七八顿斋饭,开始打起麻雀的主意。就按照上辈子书中所知道的,做起这简单陷阱。在禅源寺几个月,李尘的性子更加沉着,若不是隔三差五到后山捕兔抓鸡,他都要以为自己的心境七老八十。
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人际往来,禅源寺的日子是单调而乏味的。若不是偶然结识了小和尚本智,李尘都怀疑自己的语言功能是否退化。有的夜晚,李尘躺在床上陷入沉思,回想自己来清朝这几个月的生活,总是在努力着,却不得其所。总是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但是却又不得不依附他人。
“李师叔,雀儿着地了,一共五只!”本智压低声音,略带兴奋地道。
李尘看了看,还有几只麻雀没落地:“再等等!”
等那几只雀也落在地上,吃起地上的小米时,李尘动了动手中的麻绳,那边支撑笸箩的小树枝倒下,除了边上一只飞跑外,其他的麻雀尽被扣在笸箩里。
本智虽吃荤,却是打死也不肯杀生的,这料理麻雀的差事就落到李尘身上。本智扭过头,闭上眼睛,嘴里念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 …”
等过了片刻,李尘按照叫花鸡的做法,炮制完成九只麻雀。悠悠的香味逗得本智睁开了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李尘:“李师叔,能够吃了?”
李尘笑问:“这麻雀成九之单数,小和尚少犯些戒律,少吃一个可好?”
本智脸色肃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曰,我不入地域,谁入地狱!”说着,已经捡起一个麻雀,双手开动起来。
李尘忍不住笑出声,活了两世,出家的朋友就交了这么一个,年纪不大,看着他的样子却不像是凡人。
“师叔?你是要回钱塘了吗?不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