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事放开一边,等会再说。”钱逸群转向马怀远与那两个年轻人,“你们是什么人,来干嘛的?”
“我们是沧州戴家子弟,你杀了我们族叔,难道以为就这么算了么!”没被雷击的戴氏子嚷道。他内中已经胆虚肝颤,故意虚张声势,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钱逸群冷冷看了他一眼,转向马怀远。
马怀远已经是一头冷汗,见钱逸群看他,连忙道:“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我只是奉命带路。”
“没骨气!”那边戴氏子骂了一声,“你怕他什么!我们人多,一起攻上去把他制服!”
钱逸群望向曹文用。这里能够与他一战的只有这位曹将军,从他的名字上看,应该是曹文诏的同辈人。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上将军在战阵之中再凶猛,一对一时总有些力所不逮。
曹文用也看着钱逸群,心中暗道:他这手默咒十分漂亮,必定是凝成阴魄的高手。这样的才俊若是能够收纳军中,天下太平有望!不过研山却是一道门槛,若是他肯将研山交出来,那便万事大吉。若是不肯……看来也少不得打一架了。
钱逸群见曹文用没有杀心,横了那口出狂言的小子一眼,傲然道:“你既然是为家人报仇,那就来吧。”
大家子弟都是傲气高过实力,这两个孩子走动江湖从未吃过苦头,处处官府捧着,绿林供着。更有愚昧山野村夫把他们当神仙一样看……沧州戴家发出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就近调查戴世铭身死的真相,并没有让他们报仇。
哪怕用屁股想都能知道,无论凶徒是谁,可以杀死戴世铭,难道还杀不了两个小辈么?
钱逸群这道落雷,彻底将这两个飘在云端的二哔青年轰了下来。意识到实力悬殊如此巨大,哪里还敢冲上来。
“雷来!”钱逸群喝了一声,剑指断开与佩剑的联系,将这闪电球先敕了出去。
马怀远见宝剑坠落,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继而听到一声闷雷,他才知道钱逸群是对戴氏子下手,心才落了回去。
“留情!”曹文用口中高喊,手中长刀出鞘,身后拉出一道残影,挡在了掌心雷之前。
掌心雷打中了曹文用的长刀,化作一张电网,噼啪作响。幸好他这长刀是硬木做柄,不会导电,否则这一击之力就全落在他身上了。
钱逸群手中指诀舞动,已经将宝剑又驾驭起来。他自己也急急退后,牢记柳和尚说的不离宝剑三步远。
“血亲之仇的确该报。”曹文用面向钱逸群,话却是对身后那两个年轻人说的。他道:“然而眼下关内有贼人流祸,关外有建奴成患,国家危难如斯,这家仇暂且记下也罢。”
戴氏子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回话,只是心中道:这事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随便你现在怎么说,我们只等家里大人来做主。
曹文用一脸正色,又道:“钱道长。戴氏忠心为国,在关外殉国者计有三十二人。在山陕川平乱中捐躯的也有十八人。请道长看在戴氏一门忠烈的份上,饶过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回。”
钱逸群并不是铁石心肠之辈,虽然这两个兔崽子的确冒犯自己在先,不过他家若真有这么多人为国捐躯,也的确值得敬仰。自己为什么要学玄术?不就是为了家里平安么?现在有人为了国家,舍弃小家,说穿了就是干了自己想干而没来得及干的活,自己若是寸步不让、睚眦必报……恐怕实在有些不上台面。
“且饶过你们性命。”钱逸群啐了一口,“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戴世铭所作所为让道人我不耻,若是他活转过来也说不得再杀一回!日后戴家敢因此来纠缠我,别怪我不讲家国大义,照样来多少杀多少!”
曹文用以为钱逸群这是江湖惯例,总要说两句狠话,说过这些场面话才算了账。他面色稍稍松泛,道:“请道长许他们下山吧。”
“死罪可免,活罪当赎。”钱逸群正色道,“戴世铭将个无辜女孩炼成缚灵鬼,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戴家就视若无睹么!”
曹文用听说过沧州戴氏的鬼念,没想到却是用无辜女孩炼成的,不由齿冷,也觉得钱逸群提这事颇有些正义之士的意味。
“我戴氏的鬼念可不是驭鬼的邪术!”那戴氏子一脸委屈道,“那可是超度孤魂野鬼的一门积善之术。”
“瞎讲!”钱逸群破口骂道,“苗疆的鬼念术的确是超度幽冥的善法。你戴家却将此法截头去尾,与阴山法相融,专门驭鬼,当我不知道么!竟然敢在道人面前信口雌黄!”他早就听铁杖道人揭过戴氏老底,否则还真会轻信了这家伙。
戴氏子被钱逸群这一吼,心中发虚,额头浮出一层冷汗。他心中惴惴:这事在本门之中也是十分讳言的秘辛,若不是修本门阴山法的子弟都难以得闻。这小牛鼻如此年轻,上哪里知道得如此清楚?
曹文用听钱逸群道破,心中佩服,脚下让了一步,暗道:看这两个戴氏子弟的反应,钱道人大约说得不错。
“速速将鬼念术的全本交出来,否则休想下得山去。”钱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