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争斗”,想要取得上风无比艰难。
但处在这个位置上,他也是身不由己的。除非他甘心做一个不管事、无实权的傀儡,主动放弃看上去唾手可得的县委书记位置。
哎!龚翰林忍不住轻轻一叹。他本来以为,在彭远征的辅佐下,他往前进一步当上书记,而彭远征继任干了县长,两人继续携手合作共赢,在邻县打下一片天地。
但事与愿违。现实远远比设想更复杂、更充满不可测的变数。一方面是彭远征的“光芒”太过强盛,另一方面也是市委的暗中“牵引”,直接导致两人的合作不得不中道断裂,分道扬镳。
咚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龚翰林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一嗓子,“谁?来!”
彭远征面带笑容推门走了进来,“老领导!”
龚翰林见是彭远征。勉强一笑道,“远征啊,找我有事?”
“是这样。老领导,我要请一个月的婚假。我10月16日结婚,准备提前几天去京城筹备婚礼。完了有些事再处理一下,估计要到11月初才能回县里上班。”
彭远征笑着说。
龚翰林一怔,旋即讶然笑道,“远征啊,要结婚了?好家伙,你真是会做保密工作啊,竟然到现在才说!”
“县里的工作,老领导看看让哪个同志暂时先代管一下?我已经给市委组织部打了请假报告,刚才也给韩书记作了汇报,韩书记也同意。”彭远征呵呵笑着。“这不是因为前面工作太忙,我也没顾得上!本来想明年来着,但家里催得紧,就索性干脆办了!”
“那就恭喜你了,远征同志。”龚翰林哈哈笑着。心情大为好转。
很显然,彭远征选择在这个时候举行婚礼请假离开县里,这本身就是一种姿态,一种“谦让”的姿态。别人不懂,龚翰林哪能不懂。换言之,对于彭远征来说。别人看不懂不要紧,只要龚翰林看的懂就足够了。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远征啊,你的工作暂时……暂时让长河同志代管一下吧?”彭远征犹豫了一下,笑道。
彭远征暗暗皱眉但却旋即笑容满面道,“成。还有个事儿,老领导,我兼任公安局的职务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举措,现在县里局势稳定,县局的工作也抓了起来,我再兼职就不太合适了,我想向县委辞去兼职。”
如果说彭远征以“请假”和“低调”来昭示友好谦让的姿态,那么,在第一时间想要放权给下面的人,显然是出于一种公心。
龚翰林心里暗暗感慨,叹息道,“远征啊,这个事儿是不是再缓缓?”
“没有必要了。县局有县局的工作,我这个县领导长期占着位子,也不利于调动下面同志的工作积极性。”彭远征笑了笑,“如果老领导没有意见,我这就去向韩书记汇报这个事儿了!”
说着,彭远征起身向龚翰林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
借着结婚的因由,彭远征主动示好退了一步。这是给龚翰林机会,也是在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他不希望在县里局势尚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的时候,再跟龚翰林“燃起”战火。不是怕什么,而是是要顾全大局。
彭远征同时向韩维提出,要辞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的职务,但出人意料的是,韩维并不同意,说等他休完婚假回来再说。
彭远征放下电话,眉梢一扬。田鸣推门进来,恭谨地笑道,“领导,您的介绍信我帮您开好了,您看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这个年月,结婚——去民政局登记注册,需要先从单位工会开介绍信,没有介绍信,民政局是不予办理的。彭远征要去京城跟冯倩茹注册领结婚证,当然需要提前准备介绍信等一些手续。
母亲孟霖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催促他赶紧回京。中旬就要结婚了,他这个新郎官还不“到位”,岂能不让人急煞。
说话间,严华朗声笑着推门进来,“远征同志,你要结婚,我跟县总工会的于主席谈了谈,准备组织几个人去京里帮你筹备婚礼。”
“严大姐,我个人的私事,麻烦县里的同志,太不合适,再说我家里都已经基本准备好了,也不需要再忙什么。”彭远征笑着婉言谢绝。
“开什么玩笑哟?远征同志,你可是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县里的主要领导之一!你结婚,县府办的同志帮着忙活忙活,再正常不过了。”严华柳眉一瞪,“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姐,我就得帮你操办操办!”
“再说了,你结婚,咱们县里怎么还能不去几个人参加你的婚礼?你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吧?”
严华性格爽朗,虽然有些尖刻,但她的人就是这样,只要跟谁处好了,怎么着都行——而反过来说,只要她看谁不顺眼,怎么着都不顺眼。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彭远征知道严华是一腔热情、一番好心,但他根本不想让县里的人出现在他的婚礼上——至于县里这头,他和冯倩茹会来县里补一场喜酒的。
彭远征微笑着,不再说什么。他知道严华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