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至邯郸的驰道上,数百骑兵护卫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和一辆普通的马车,从那些骑兵肃然的脸色和壮硕的身材,可以看出这是一支战力强横的骑兵,有些骑兵的脸上还留着红嫩的疤痕,透出一股无言的杀气。
“将。”
“再来再来。”
“兄长,你已是第六次战败,还不投降。”
“战而不馁,方是兵家之事。”
“那缭再虐一次兄长。”
躺在马车的床榻上,手脚上都绑着纱布的李御无奈地看着在那里下着象棋的两个家伙,早知道他就不发明这个象棋了。
刚开始,李御还能虐一下不懂棋理的虞庆和王缭,只是过了三局,李御便悲催地发现他自己被反虐了,而且毫无反抗之力。在屡战屡败之后,虞庆和王缭很快抛弃了李御,两人各自找到了对手,只是相对于自小研究兵家之学的王缭,虞庆也是难以抵挡,很快步了李御的后尘。
“庆先生,你还是降了吧。”看着虞庆受虐,有过相同经历的李御调侃着说道,也算是找点心理安慰,他自己可是被妖孽的王缭虐得体无完肤。
“主公,你还是安心养伤吧,这兵家之法由我等代劳便可。”对于李御的打击,虞庆毫不在意,摆好棋子之后再次开始了厮杀。只是他瞥到毫无沮丧的李御,心中不由点了点头。
而王缭对于对手的素质没啥子要求,他更多的是沉迷于那掌控兵事的快感。
兵车弓骑器卫将,七者将战场上的兵事一言道明,实为旷世之作。。相对于仿照周天之势而来的奕棋,这个李御创造的兵棋更加符合王缭的兴趣,简单、直接、大气,甚至让他有些着迷。
看到两位先生又沉迷进去,李御无奈地眯上了眼睛,身体虚弱的他还是好好安睡的好,三日后可就是他的婚期了。
雍城之战已结束两日。虽然李御率领三百胡奴打乱了秦军的方阵,但是面对两万精锐秦军甲士,赵军依然还是败了。不过赵军虽败,却也让秦军暂时失去了战力。
被赵军击溃后,齐楚魏三军同时退往西城集结。除去失散而逃的兵士。二十五万大军仅剩十万大军不到,加之军心散乱,根本无力攻城,只能无奈观战。三位联军统帅忿恨于秦军无信之余。却也是无能为力,他们本就不可能和秦国同心合力。
按照原先定下的计策,驻军共城的虞庆以计谋引诱魏军出城,在澍山山谷伏击魏国大军,八万魏军损失惨重。仓惶逃回攻城,吓得魏祜高挂免战牌,十几万魏军再不敢轻动。
经过几番较量,雍城还是保住了,上党之地也保住了,剩下的便是诸国文臣耍嘴皮子的事。
闭上眼睛,李御脑海中回荡的依然是他麾下的损失,这一战,赵国损失太大了。雍城八万赵军伤亡近半。所余可战之兵不过四万余人,万余兵士受伤卸甲。李御所部也是受损颇重,韦尚得和梁溯所部甲士亡四千,尽皆带伤,可战之兵不过千余人。四千骁骑下马步战之后。伤亡过半,所幸伤者皆不重,余者能战者也不过千六百人,可以说骁骑营已经被打残了。至于最后出击的三百胡军。亡五十三,伤者两百余。这支当世兵王队伍的伤亡不可谓不大。
这次,李御的本钱基本上被打散了,胡军所部善好,休养之后还有两百多可战之兵。投入巨资的虎贲、骁骑两部就惨了,八百虎贲能战者不过三百余,四千多骁骑能战者不过两千余,让李御想起来都是心痛不已。那些可都是他曾一同训练过的同袍,更是花费了他大量的心血而成,几乎是他立家的根本,却在和秦军一战中损失如此之大。
对于这一战的失败,李御倒是没有怎么失望,毕竟他面对的是千古名将王翦,那是和他老爹齐名于战国四名将的牛人。还有对方的兵力明显比他雄厚,两万以逸待劳的秦军选择那么恰当的时机,李御觉得他自己不败还真的没有天理了,因而根本没有什么好沮丧的。
只是对李御的声望来说,这一战影响甚大,加上某些人的刻意引导,不复那高昂之势。至少在赵国百姓心中,打败秦军的李御败了。
这些,李御都没有去关心,在战后的第二日,伤势不重的他马不停蹄地赶往邯郸。十二月已至下旬,他再不赶回去,婚期可就要被延误了。
“哎,结婚也麻烦。”想起来要赶紧赶忙地回邯郸,李御就一阵蛋疼。
自周朝始,十二月便成为了正月,一年之始,也是一年至贵。贵族之室基本上在这个正月里成婚,尤其是大贵族,根本不会选择其余的时间。身为王族旁支,又是和韩国公主成婚,意义非凡,因而李御的婚期唯有定在十二月,一旦错过,便只能是下一年了。
颠簸了三日,李御终于看到了邯郸城的界地,起身舒展筋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这马车是豪华,但是没有良好减震系统的现在,无论多好的马车,还是难免颠簸,更别谈一直躺在那里的李御。
“见过城尉。”
离城十里之地,李御便见到了前来相迎的邯郸令郭开,其称呼他为城尉,一言之间便拉近两人有些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