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崔琰嫁给乔浈,除了对他的好感之外更重要的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后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与呵护,崔琰把如今的心甘情愿和两情相悦表达得相当明白,乔浈已经老怀大慰。
不过国师很想问问老婆,现在的他足够击败崔珩,登上崔琰心中最爱的宝座了没有?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乔浈随即想起老祖笔记里那个可笑的故事:一个女人问她的丈夫,如果她和婆婆同时掉到河里,丈夫会先救哪一个?思及此处,他不由哑然失笑,可心里却十分清楚,越是患得患失就越说明自己深爱他老婆。
崔琰靠在丈夫胸前,但余光一直关注着他,看见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有心事?”
“嗯,”乔浈无比认真,“我也爱死你了。”
“啥?”
乔浈有重复了一遍,“我也爱死你了。”
“嗯,我也爱你,”崔琰点点头,之后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把国师秒杀了,“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乔浈无语凝噎:历代国师备忘里,每位直抒爱意的国师不都是得到爱人或者兴奋异常或者喜极而泣的投怀送抱吗?怎么老婆不仅理所当然,我还觉着略感羞愧呢?
显然乔浈又在瞎想,崔琰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你也产后抑郁了吗?哎,小浈浈,不要怕失宠呀。没有你,我上哪儿生孩子去?所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比孩子们地位要高呢。”
正是因为有两任前夫做比较,崔琰无比明白乔浈的爱慕与体贴究竟有多可贵,多值得珍惜。所以,她的甜言蜜语不仅最多,还最真诚。
这段话说得乔浈就跟泡在蜜汁里一样满足又舒坦,他紧紧抱住了老婆,嘴里却故意道:“哼,再气我就不理你了。”
恰巧乔仲枢抱着堂弟大宝前来书房,也听见了国师末了这句话。
二侄子微微一笑,他早知道九婶在场或不在场,九叔就能表现得像是两个人。他还一直觉得,单就这一点而言,九叔也不比他病得轻上多少。
可是大宝前生没怎么和国师打过交道,听见乔浈这句颇为神经的抱怨加警告,他顿时忧虑上了:老爹似乎不好相处啊!
大宝并不知道,在他漫长的人生里,这句“我不理你们了”将会成为他和爹娘相处时最常用的口头禅,第二常用的则是“我跟你们拼了”。
二侄子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又先把堂弟又横抱改成竖抱——不能怨房里房外待命的丫头和内侍不尽职,自从夫人嫁进来他们开了眼界的同时,也学会了在国师夫妇黏糊的时候完美装死这一必须生存技能。
乔仲枢进得门来,先将堂弟上交给九叔,自己便主动坐到了九婶身边。
崔琰拍拍侄子的手,“王府准备得如何?”
“很好。”二侄子是真心满意,又连忙道谢,“谢谢九叔九婶。”
崔琰又问,“人手准备如何?”
“极好。”二侄子起身郑重拜过乔浈,才又和崔琰解释道,“除了侄儿身边经年的老人,九叔点了暗部的兄弟姐妹听我使唤,还勾出了别人送来的眼线,至于这些人的主子都是谁,就由我自行分辨了。”
“可惜我身子不便,恐怕不能亲去看你成亲了,”崔琰笑道,“这样我已经放心啦,不过你婶子我头发好些天都没洗了,你不嫌臭吗?”
“成亲第二天我就来看九婶,”二侄子笑眯眯地靠在了崔琰肩头,“九婶哪里都好。”
“你呀,”崔琰刮了下二侄子的鼻梁,“我们打算给你傍身的银钱还在你九叔手里呢,这个时候还不快去抱住他的大粗腿?”
乔仲枢闻言,立即扑到乔浈身前,挽住他九叔的胳膊,谄媚道:“我可喜欢……不对,敬仰九叔了。”
看不清这三人的神情都不打紧,凭他们对话的内容和语气,大宝就震惊了:爹娘对待二堂兄这态度,说是亲儿子也毫不过分。难道爹娘成婚还多年无子,才把这位堂兄当成义子抚养吗?
国师府规矩极严,侍从们并不敢在工作时间闲聊,信息来源十分有限的大宝这个念头一起,立刻心疼起娘亲,好在自家爹娘感情甚笃——这实在是太容易就听出来了。
乔浈迅速把儿子交到老婆手里,却对侄子道:“沾完喜气就快滚。”
大晋有这样的风俗:像崔琰这样地位尊贵,成婚后一年内便怀有身孕,第一胎又生了儿子,还母子平安的女子正是所谓的福缘深厚之人,尤其是她的丈夫还是大晋最著名貌似也是最为灵验的神棍……所以成婚后无子女的夫妇,还有即将结婚的年轻人都纷纷递上拜帖,巴不得能前来沾沾福气。国师口中的“沾喜气”正是这个意思。
拥有年糕技能的二侄子可不是国师“纸老虎”一下就会退缩的。他反而抱得更紧,撒娇道:“九叔,我舍不得你。”
乔浈猛地捏住了侄子的鼻子,对准侄子一惊之下本能张开的嘴里,国师另一只手轻轻一弹,就把一粒药丸“顺”进了侄子的嗓子眼儿。
乔仲枢只觉得整个胸膛都在向外冒着凉气,“九叔!”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