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使用。在西北,无论是汉子还是女子,也许前一秒还在地里耕作,下一刻听到报警的钟声后,便把活计一丢,冲回家里抄起甲胄和长枪,立即成了民兵。
西北能有今日的安定与繁华,泰半是这些勤劳又勇敢百姓的功劳。而之所以打着“借”这个名头,乃是因为大晋的铁器也归官府统一管制,作为西北的无冕之王,崔家也不好公然违反律例。
写写画画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用饭时间。得到了不少有用消息的苏愈在席上表现完美,那恰到好处的殷勤劲儿,害得崔琰连饭都少吃了半碗。
等苏愈滚了,崔琰枕在亲哥哥的腿上,把自己的郁卒一一道来:“为啥一个性情中人身边也只能是性情中人?好歹也来几个真小人伪君子给我使使呀,人才品种太单一,很不利于今后发展。”
崔珩摸着妹妹的头发,笑道:“与其临阵抱佛脚地各处拉人,不如从小培养一个?”说着,目光移向妹妹的肚皮。
崔琰顿时信心百倍,说起养儿子,她相当极有心得:比起她这个亲娘,儿子们的爹都是甩货。她轻揉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二哥这主意太妙啦。”
兄妹俩其乐融,崔珩也没想到自己能一语成谶。
不过呢,做人可不能太得意。二哥回府后,崔琰早早睡下,半截儿被热醒她还迷迷糊糊,却非要用新定制的花洒冲个澡。洗完,她浑身舒爽,打着哈欠往卧房走时,不一小心脚下一滑,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这还是在她腿脚灵便,身边的丫头也比较警醒,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夫人上身的前提下。
这丫头是乔浈安排的,她如今正双膝跪地,脸色煞白,就怕她家夫人喊出一句“肚子疼”来。
崔琰看了看这个平素稳重的大丫头,叹息道:“我肚子不疼,但膝盖就火辣辣了。”说完,便被自觉死里逃生一回的丫头们稳稳搀扶着站了起来。
今晚是成王当值,听到消息,又请了老供奉瞧了瞧,确认崔琰没啥大事儿,甚至连压惊安神的药也不用吃,只除了明早她膝盖肯定要青紫之外。
最后崔琰就在丫头替她涂抹药酒并按摩的过程中睡着了,这一觉又睡出了口水,结果湿漉漉的枕巾又把她弄醒……她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发觉现在正替她按摩伤处的人已经换成了亲爱的老公。
“呀,我说膝盖都不疼了呢。”崔琰声音里有着刚睡醒所特有的柔和与含混,“你怎么不替我擦擦口水?”
乔浈默然片刻,才道:“弄湿枕头的可不只是口水。”
崔琰大惊,“难道还有鼻涕!?”
乔浈定定地瞧了会儿老婆,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别以为你说个笑话,就能逃过这次。”
崔琰拢了拢半干的长发,扑到丈夫怀里,软语央求道:“人家身子越发沉了笨了,滑一下摔一下都是难免的,哪能因噎废食,就不沐浴不活动了呢?”
乔浈本意也就是吓吓她,真要让老婆躺在床上不动地儿,他也受不了。
这小插曲就此轻松揭过。
入冬时,西北战报传来,西北军歼灭了伊夏一支主力骑兵,其中四皇子乔季桓立了大功。
崔琰听说之后,摸着丈夫热乎乎的纹身,和他说笑,“你出力不少呀。”
乔浈摸了摸鼻子,“给他们加加码也好。你瞧着吧,叔权也不会甘于人后。”
“反正两位皇子年底都要回京,总有场好戏给咱们解闷。只是,”崔琰端着肚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才又笑道,“伊夏主力是想灭就能灭的吗?那可是轻骑兵……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做到诱敌深入的?”
乔浈笑了笑,“等侄子们都回来你就知道了。”
“好吧。”崔琰抱住丈夫,“谢谢你。”替我和咱们的孩子出气。
崔琰的预产期在三月,二侄子也要在这个月成亲。不管如何,乔仲枢都十分期望自己能在九婶平安生产之后再回京里崭新的郡王府居住。
崔琰肚里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了他堂兄的心愿,提前五天便要降临人世。
算起来,这都是崔琰的第五胎了。她的经验、常识再加上身体的反应,可比产婆的判断更精准。女人生产过程总会凶险又艰难,崔琰嘴里的老参都嚼着吃下去了好几片,终于让乔浈结实又圆润的嫡长子呼吸到了这初春里清新又带着几分凉意的空气。
新生儿的小脸粉红又满是褶皱,这个时候哪里看得出相貌?乔浈抱着亲儿子第一眼便看到了如今小家伙的魂魄——每个人的魂魄颜色和运转方式都是截然不同的。乔浈三辈子见识过无数的魂魄,能让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亲儿子的魂魄正是其中之一。
把儿子交给奶娘,乔浈第一时间便找到心神大定正准备休息的老婆,把他的发现和盘托出了。
崔琰当时就呆住了,心里却绝对是狂喜大于担忧:她生的儿子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是老大投的胎!
乔浈本就豁达,成为天机之后更是在因果之道上有独特见解,“你我,甚至叔权都能重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