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仲枢哼唧一声,装模作样地背过身不肯搭理崔琰了。
崔琰将手搭在侄子肩上,大笑不止:头回觉得傲娇居然也这么萌,虽然他明显是在客串。
隔了会儿,乔仲枢觉得顺毛顺得比较舒坦,才不怎么情愿着道:“唐歆不是喜欢徐昭吗?我喜欢九婶,勉强算扯平了。”
崔琰揉着侄子的脸蛋,“你的心可真宽。”
“哼,要不是我没心没肺,如今坟头上的野草都齐腰高了。”
前世,有太子从中作梗,乔仲枢至死连婚都没结成。崔琰狠狠敲了下侄子的额头,“不许乱说话。”
即使挨了一下,额头火辣辣,乔仲枢还是觉得有人疼最幸福,“知道了。”少顷,自己也想开了,笑道,“其实娶唐歆也不错,至少够唬人。她既然是个明白人,干脆立个君子协定,你心有所属,我亦另有最爱,最好能相敬如宾、相安无事。”
崔琰怎么看都不觉得侄子像是在开玩笑,“真的决定了?”
“对,”二皇子笑容渐深,“决定了。”
崔琰叹道:“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二侄子用脑门拱了拱崔琰的双手,讨好道:“九婶,你的枕边风最厉害了对吗?”
“想我帮你?求我啊。”
“求你了,九婶。侄儿最喜欢九婶了,九婶不喜欢侄儿吗?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啊……”
崔琰再次用力刮了侄子的鼻梁,又觉得不太解气,还狠狠在侄子脸上掐了一把:求得太快太多了,害得人家一点成就感都没捞到。
所谓小鸟依人,在大多情况下都应该是赏心悦目的。
而乔仲枢这位高挑又匀称的男青年努力蜷着身子,靠在身高不怎么出众的崔琰肩头,胳膊还随意的搭在对方的腰际——这景象却是怎么看怎么怪异。
国师乔浈回府,踏进正房,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么一个画面。他瞬间就理解了开国国师评价他人“无法直视”时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乔浈轻咳一声,二皇子这才恋恋不舍地爬起身,扑到他九叔身上,双臂一环,就牢牢挂在九叔腰间,“九叔你回来啦。”
这个侄子倒是越来越顺眼,乔浈扒拉着侄子的胳膊道:“你这小膏药。”
乔仲枢辩解道:“九婶叫我年糕,九叔叫我膏药,真冤枉啊,我明明比膏药白多了……还是九婶更懂我。”
崔琰听得一直笑,也不耽误给丈夫倒茶。
乔浈冲妻子递了个笑容过去,便用力一扯,把侄子从自己身上揭了下来,考虑到侄子病刚好,特地摸了摸侄子的额头,又切了下脉,发觉他的确无事,才一脚把侄子踹了出去,同时吩咐道:“洗一洗,换件衣裳,一会儿过来吃饭。”
不过直到夫妻俩亲热过后,乔浈也没说起傍晚为何要急匆匆地出门理事。
崔琰猜测只会有两种可能:此事她不该知道;或者是她迟早会知道。不论如何,比较起两任前夫,她给予乔浈的信任和宽容都是最多的,而幸运的是乔浈也以相同的态度在对待她。
思及此处,崔琰放下心事,吹了把枕边风,“不如让仲枢就在咱家附近开府吧?”
乔浈应得十分痛快,“隔壁的宅子正空着呢。其实,我也想着别让这臭小子离咱们太远。”
崔琰心中满意,枕在丈夫伸出的手臂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乔浈早早离家上朝,之后又是皇族定期会议,乔仲枢也得出席……总之国师和二皇子整个白天都脱不开身,崔琰却神清气爽:终于有空可以叫上自家班底搞搞研发,整理下数据,再分析下产量库存和成本了——乔家的男人实在太缠人了啊!
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崔琰刚和属下开过早会,侍书就进门来禀报道:安王来了。
好歹也是亲王,哪怕他的荒唐都是装出来的,也不要早朝和皇族例会全不露面吧?这个疑问在崔琰见到安王的瞬间便消弭无踪了:安王是自己拄着双拐一步一步地出现在视线之内的。不仅如此,安王连礼数也不曾缺,靠着横放的双拐固定住伤腿,硬是标准地行了礼。
崔琰特地回了半礼,对这位便宜侄子的好感也跟着涨了一点。
分宾主落座,上了茶,崔琰便问,“你的腿怎么了?”
安王答道:“九叔打的。”
“昨天下午吗?”
“嗯。”安王依旧笑得出来,“九叔下手极有分寸,筋骨无损,只是些皮肉之苦罢了。”
“他揍你总不会因为看不顺眼吧。”
安王诧异道:“九叔没和您说起吗?”
“问你有什么区别吗?”
“嗯,”安王也面露难色,“大概因为荒唐得还不够,谭燕的部下才不敢接纳我吧。”
“没错。”崔琰颔首道,“若是不曾走投无路,我也不信你会放弃前途和名誉,真心跟谭燕同流合污。”
安王自嘲地笑笑,给出了答案,“昨天我便又自污了一回……聚麀。”
祖国和人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