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宿舍楼下,门口走道处,唐糖面无表情的跪着,人在逆境之中,就算学不会坚强也应该学会麻木。她的身边先是聚集了一群女生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可是围观了一会儿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于是便又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阿芬从李苗的宿舍出来后,先是去咨询了一下学校关于见年保送研究生的相关规章,她要先确认一下李苗的许诺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可不想事情做了之后却白忙一场。李苗,唐糖和苏言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别人不知道,她阿芬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不能在李苗这里捞到足够的好处,她也犯不着去开罪了唐糖。
从学校的教务大楼出来的时候,阿芬犹豫了很久,通过白纸黑字的条文规定去争取保研名额,对她这个学习不怎么样的学生似乎不太可能,现在能她只能在李苗身上赌一把了。何况唐糖人贱命微,等几个月李苗和苏言顺利地订了婚了,她唐糖也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耽误了这些时间后,学校里白天的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已经响了,阿芬来到宿舍门口,见唐糖依旧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像个雕塑一般的无动于衷。阿芬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唐糖啊唐糖,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校长的女儿!
唐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也不知道别人的眼里会如何看自己,反正她没得选,六年来,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为什么她所有的努力在有些人的眼里,分文不值,她当年日夜奋战,累得半死才考进这个学校,别人家里拉拉关系就进来了,她为了学费和生活费没有一天可以睡一个好觉,别人却是穿着名牌,坐着豪车,甚至连毕业以后的出路都早已经铺好了。
公平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
阿芬走上前来,拉着唐糖的胳膊说:“好了,苗姐让你起来了,这个点该吃饭了,走吧一起吧。”
唐糖知道阿芬是李苗的最忠实的跟班,既然阿芬这样说了,那么李苗自然也是消气了的,只要李苗不生气了,自己的毕业证学位证就能拿到了,以后的生活就是再苦,起码可以找个好点的工作慢慢开始了。唐糖揉着酸麻得早已经没有知觉的腿,缓缓站起来,却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阿芬不耐地摇头,她才懒得和这个穷酸的人在一起,扫自己的面子,可是答应了李苗的事情又不能不办。于是嫌恶的伸出手,拉住唐糖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腿难受的话,不如我扶你去边上坐一会儿吧!”
唐糖揉着酸麻得膝盖和小腿,勉强站了起来,僵硬地笑了一下:“你不用管我,我先去边上歇一会儿。”相比阿芬烫染的很是时尚的顺滑的直发相比,唐糖的头发再简单不过,自自然然的原生态的黑色,相比于阿芬身上新款的淑女衬衣和春装短裙,真皮的靴子,唐糖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可以说是陈旧的古董了,她那件外套,还是上次阿婆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看着还是八成新的,便洗了洗让唐糖穿了。
人和人之间,虽然没有明确的界定,可是若是蠢得看不到这样的界定,就会自取其辱,所以唐糖并不打算和阿芬一起去吃晚饭。
阿芬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耐烦的口气,说:“好了,今天眼睁睁的看着苗姐打了你没有拦着,是我不对,我请你吃顿饭算是赔罪还不行吗?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吧?”
唐糖怕若是惹怒了阿芬,那么她回头在李苗的跟前不知道又会颠倒出什么样的是非来,这些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一顿放就一顿饭吧,吃了晚饭也可以早些回家去。阿婆怕影响唐糖的学业,住得地方离学校比较远,唐糖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住学校宿舍,每天都要回家去,她盘算着吃了晚饭后,坐公车回去,刚刚好。
唐糖跟着阿芬来到食堂的时候,食堂吃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阿芬打了两份简单的饭菜,又买了两罐饮料。唐糖腿上还有些酸麻,便在食堂的座位上坐着等。
饮料的盖子已经打开,是一瓶果汁,阿芬递过来的时候说:“喝瓶果汁吧,补充点维生素,女人啊,可不能缺了维生素。”
唐糖觉得自己跪了大半天,真的是渴了,便大口喝了一口,然后开始吃饭。一顿饭吃得很快,吃完后,唐糖便说了,要离开学校。阿芬也停了筷子,说是和唐糖一起出校门。
唐糖走到校门口旁的公交站台的时候,突然感觉头有点晕。阿芬拦了辆出租车,拉着唐糖就上了车,嘴上说着:“头晕成那样了,别逞强了,我送你吧。”
唐糖感觉身子很难受,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身子软绵绵的,骨子里竟然有些躁动不安。而这样的唐糖丝毫没有注意到出租车的方向……
车子在福元市最大最豪华后台最强硬的顶级娱乐场所,“色媚”的门口停了下来,阿芬推着唐糖下了车,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笑着说:“喂?人都到了?听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白吃不仅不付钱还给钱你们,事成了,明天我将钱都打过去,就按说好的价码,一个子都不会少。”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阿芬满意地掐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