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解决。
萧笙带着摄影师拍着房间里的陈设,还专门照了下人家碗橱里早上剩下的寒酸饭菜。
逛了一圈回来,王梓钧才问起这家人的情况。
“原来还过得去,可去年婆婆病了,后来我又生了个苏虾仔,家里少了个劳力,多了张吃饭的嘴。我男人为了养家,就跟着人出海跑货,结果被làng打翻在海里,再也没回来……”fù人可能是难得有人可倾诉,对方又是电视台的,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将自己身上的苦水全都吐了出来。
“你家阿灿这么小就不读书了,以后会没出息的。”萧笙故意这样说。用来引fù人的话题。
“可又有什么办法。我要去工厂做工,不做工就没吃的。家里还有得病的老人和不会说话的孩子,出了事怎么办?只有让阿灿在家里守着。”fù人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赵雅芝问:“政府不管吗?”
“要管的,每个月可以领50块的救济,教会也偶尔会给家里发东西,他们都是好人啊,只怪我们自己没用……”fù人唠唠叨叨地又说了一串政府和教会的好。
王梓钧撇撇嘴。每个月50块的救济有个屁用,这些钱拿到台湾去还差不多可以过。可香港的物价太高了。早在几年前,英国《金融时报》的调查就显示,香港的屋租之贵居世界首位;亚洲权威性刊物《透视》在调查亚洲各大城市的物质及生活费用时,也指出亚洲消费最贵的城市是香港。
原本王梓钧只是说到木屋区拍些东西做基金会广告的,萧笙听了王梓钧的想法后。却敏锐地捕捉到这是一个好的话题。大股灾之后,无论是电影电视,只要趋近于现实和平民化的东西,票房和收视率就会很好。
还有什么比眼下王梓钧他们拍的要给现实?
萧笙提出要做一个系列纪录片,然后在佳视开辟一档教育纪录片的节目,只要宣传得当。绝对会比以前那些僵化的教育节目收视率更高。
又问了一些琐碎的问题,萧笙提出要去fù人工作的工厂去看看。那fù人昨晚上夜班到今天早上八点,刚刚睡了两个小时,眼睛里还有血丝。
赵雅芝有些不忍。便让她再睡一会儿,晚点等她上班的时候一起去。
众人起身告辞,又进了几家采访,到中午的时候在木屋区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一家店吃饭。
“好脏啊!”赵雅芝掏出纸巾在板凳和桌沿上擦了又擦。
王梓钧叫了四碗云吞面,笑着抓起一把筷子放到店家的沸锅里煮。
热腾腾的云吞面端上来,赵雅芝用筷子一边搅和,一边自言自语道:“希望不要拉肚子。”
萧笙吃着热乎乎的云吞说:“等拍了工厂。可以再去那个叫阿灿的小孩子的学校去看看。可惜现在已经放假了,不然能拍的东西更多。”
“萧先生你懂的东西可真多。连制作纪录片都这么在行。”王梓钧随口赞道。
萧笙心头受用,说道:“见得多而已。在电影圈子里魂了二十多年,什么东西都尝试过。”
那个姓叶的年轻摄影师说:“倒是没想到,香港居然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你这后生,没见过的多了,二三十年前,这种地方遍地都是。那个时候大陆逃难的人挤在一起,香港一共才一百多万人,硬生生就变成了两百多万。哪有那么多工作好找?能讨到一口馊水吃就算幸运了。”萧笙手拿着筷子对四处指指点点,“这些地方,很多老人已经拼出来搬进市区了,现在有很大一部分穷人都是这几年从大陆和越南逃过来的,甚至还有偷渡过来的韩国人。”
王梓钧点点头,这些逃难的人到香港之后虽然过得很艰难,但毕竟比原来的生活要好。韩国那边现在也穷,政治跟台湾差不多,属于捂着鼻子哄眼睛的民主独裁,工业也才开始起步。
不过独裁有独裁的好处,韩国和台湾八十年代的飞跃发展,都是七十年代的独裁打下的基础。比如说台湾现今正在进行的十大工业建设,属于勒着kù腰带,光着屁股干起来的。这些工程拿出来讨论的时候,九成的人都反对,只有蒋经国力排众议说:“这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有机会做了。”
事实证明,蒋经国是正确的,比如南北高速公路建设,如今那条道上连拖拉机都没几台,谁能想到几年之后它会成为台湾的一条经济命脉。如果没有蒋经国的一言堂,而是像后世台湾议员们那样吵来吵去,这些工程吵到下个世纪都不会上马。
吃完午饭,又走访了几家,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居然不小心撞进了暗娼。这破地方居然还有红灯区……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王梓钧还遇到个去年从深圳游过来的大陆同胞。问起一些大陆的情况,却是一问三不知。这年头大陆出一趟远门都要公社开证明,农村人没几个走出去看看的。
晚上,萧笙带着摄影师虽那fù人去工厂拍摄,王梓钧给了萧笙些钱,让他拍摄结束后转交给fù人,自己则开着车与赵雅芝一起回家。
“他们好可怜。”赵雅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