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一条小路上忽然出现一队人影,俯着身子快速向城关这边摸索过来。隔着老远这些人就发现滇军隐蔽据点的火光,很快分散开来向这些据点摸了过去。
最外围的一个据点里,五个士兵正在赌骰子,正在兴头上时有一颗柄状物冷不防的从木板缝隙塞了进来。五个士兵愣了愣,定睛去看时,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颗已经拔掉引信的手榴弹,他们赶紧站起身来向外面跑,身形还没来得及站稳,爆炸掀翻了整个木屋。
随着这剧烈的爆炸声,整个眉山宁静的夜晚被打破了。
紧随其后的枪声、爆炸声、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向城关这边围拢过来。
罗佩金从睡梦中惊醒,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摸到自己的手枪袋拔出手枪,踩着冰凉的地板跑出了营房。屋外的一阵寒风让他打了一个寒战,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起来,只见自己大营周边几百米的地方出现许多火把的光亮,子弹、手榴弹、爆炸的硝烟到处都是。
大营的士兵乱作一团,压根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根本分不清楚敌人到底在哪里,又或者到处都是敌人!
“他妈的,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罗佩金冲着慌乱的人群大喝了一声。
“大人,有人.........有敌人,偷袭,偷袭。”混乱中有一个声音回答道。
“什么?放屁,敌人怎么可能摸到这里来了!”罗佩金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
这时,有一队警卫兵聚拢在一起,一个军官带着他们赶到罗佩金这边。罗佩金看到为首的正是赵文臣,马上抓住他再次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文臣一脸慌张,快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北洋军偷袭,外围的警卫部队都已经完了,敌人正在向大营这边冲来。大人,先别管其他了,咱们赶紧撤退。二团就在城外高台桥那边,先退到那里避一避,然后调集二团的兵力再打回来。”
罗佩金心有不甘,但是大营这里实在太乱,兵力不过七八百人,当然现在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他一咬牙,只好说道:“走,去找几匹战马过来,老子不能光着脚跑到高台桥去。”
赵文臣派了几个警卫兵去找战马,又找到一个军官委任其为大营临时指挥,负责组织全营士兵坚守奋战。十分钟后,战马牵了过来。罗佩金、赵文臣分别骑上一匹,带着为数不多的警卫队从南边冲出大营,直接向眉山县城外跑去。
好不容易从枪林弹雨中突出城关来到郊外,前方山路上迎面出现一队人,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这些人手里端着步枪。
罗佩金还以为这些人是二团听到动静赶来支援的部队,于是勒了一下缰绳让战马慢下来。可就在这时,山路另外一边的那些人也放慢了速度,不过并没有去迎接罗佩金,反而一个个蹲下身来准备射击。
“大人,小心!”赵文臣眼尖,在后面马上喊道。
罗佩金吓了一大跳,不小心踢了一下马刺,原本放慢的马速一下子又奔驰了起来,迎着前方山路直接冲过去。
对面的枪声顿时响起,罗佩金只感到自己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不过此时是万万不可能调转头去,否则速度慢下来的那一瞬间,他和战马很快就变成马蜂窝。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狠狠的甩了一马鞭,让战马跑的更快,从那伙不明身份的敌军中间闯了出去。
子弹在耳边呼啸,肩膀、大腿陆续传来炽痛感,似乎是被子弹打中。没过多久战马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显然也被打中。
他不敢停,咬着牙继续向前冲!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战马一个踉跄前足失陷,猛的栽倒在地上,罗佩金被惯性摔倒在地上。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腿到处是血,自己还是打着赤脚。在地上摸索了半天,连自己的手枪都找不到了。回头看了一眼战马,只见战马不停的挣扎着,喘着沉重的鼻息,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这是一处陌生的林子,参谋官赵文臣和警卫队竟然不见踪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知道肯定是刚才遇到敌人时走散了,或许赵文臣跟警卫队没冲出来,又或许是从另外方向跑了。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这些,唯一考虑的是追兵和自己的小命。好在林子四周一片安静,敌人好像没有追过来。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洋军竟然就这么发动了偷袭,一点预兆一点情报一点戒备都没有!!他心里有很多疑惑,在这一刻忍不住全部爆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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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州政府会馆二楼大堂,此时是凌晨五点,天色仍然处于灰暗之中。
“什么?第二十七混成旅昨天晚上在眉山被偷袭了?”接到紧急通知,何福光赶到这里听完汇报之后,十分错愕的说道。
“正是这样,好像是中央第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