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然而李敬玄在回报上说了一大通难处与道理,硬是一毛不拨。
长史将信捡了起来,看了看,也是不悦。难处肯定是有的,但这不同于长安,如果士兵因为吃不饱肚子,乱了军心,就会出大漏子。不过他官也不小了,可比起刘仁轨,或者李敬玄这些大佬,什么也不是。因此不敢作声。
刘仁轨忽然道:“备马。”
“刘将军,这时候备马做什么?”
“回长安。”
“可是天也晚了,再说就算赶到长安,寒食到来,所有官员都休了假了。”
从陇州到长安只有四百九十几里路,如果这时候骑马赶,就算不是很快,明天上午就能到了长安城。当然,人会很辛苦的。况且官员们也到大后天才上议事。没有必要这么急。
“正是要这时候赶,休假三天,事务积压,当值时,全部要安排了。到时,连粮草也有可能安排下去,更加难讨要。”说着,披甲上马。
其他官员不敢阻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几个侍卫,骑着马,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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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香馆内,一栋幽静的小楼。楼上房间里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朵花儿。旁边坐着两个少女。
花儿很美丽,可比起两个俏丽的少女,却又羞惭了三分。
坐着半天没有说话,最后香雪问道:“那个阿郎如何?”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他今年五十有二,家中还有数名妻妾,不过对归雁却很好。因此归雁将就着,让他赎了身体。”
又是沉默,她们三人名闻长安,可是相互关系都很好。自从归雁被贺兰破了身体后,名声一落千丈,这还不是主要的。一些狎客就认为了,你既然破了身体了,又为什么矜持?名声不盛了,生意儿也不大好了,老鸨们便改了脸色,有的狎客出了重金,便逼迫归雁陪客人过夜。
但一个人的品行,岂不是破了身体就改变的。洁身自好了这么多年,归雁不肯。于是在离魂馆的生活过得更加艰难。馆内原来一些粉头们,看到归雁落魄,雪上加霜地耻笑。
于是破罐子破摔,让一位扬州的客商赎了出去。
画柳又说道:“如果周国公召我们,怎么办?”
她们身后的楼馆都有人罩着,可不代表着真的天下无敌。京城能对她们霸王硬上弓的大佬还是有的。可是她们在长安素有声名,这些大佬即使对她们垂涎三尺,也不会做出大伤风雅的事情。
可是贺兰敏之偏偏不要这个脸面,就是她们身后有某某又如何?难道真为一个妓子,去与贺兰敏之冲撞?
“这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香雪说完了,却打了一个冷颤。如果真沦落到那一天象归雁那样,做一个五十多数商人的小妾,就是有了子女,连子女都一个身份地位都没有,怎么办?
她心志素高,想到那种境界,心里想到,如果那样,不如死了算了。
不是不可能,她们在长安名声太大了,贺兰敏之早迟会找上门来。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苦我怨气兮浩於长空。**离兮受之应不容。”
用低低的声音,唱着蔡琰的《胡茄十八拍》,两人身世不同,场景不同。可是身处的环境,却一样的悲苦。
“雪姐姐,我很担心,不如明天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出阁算了,省得落下归雁的下场。”等到她唱完了,画柳说道。
“也许周国公疏忽了我们,不必糟蹋了。”香雪反过来安慰道。
又是缄默。
不但是香雪,就是画柳心志也高,她与香雪一样,长相美艳动人,还有很好的才气。不过善长的不同,香雪琴弹得很好,其他乐器也略有所及。文才上是诗歌文赋。画柳却是绘画书法,阎立本曾经看过她的画,说了句:“可惜是一个女儿身,否则某自当教之。”
女儿身那是文明的语言,意思可惜了,是个妓子!
能让阎立本都看上了眼,可见她的画技。
“也许天无绝人之路吧,再说,比一比郊外那些饿死的百姓,我们还算好的。”
这样一比,确实算是好的,至少在她们青春年少时,就是嫁为商妾,还能得到一段时间的宠爱。但两个可甘心否?
正在这时候,门推开了,老鸨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不好了,周国公派人喊你们到他们府中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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