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南北朝时期的混乱绝对称得上是空前绝后这不仅仅是指此时战争不断王朝更迭频繁也不仅是指此时各民族文化相互冲击融合这个时代的混乱还可以体现在地理方面比如说北周有个洛州北齐也有个洛州北周有个荆州南陈同样有个荆州
淮州共领淮阴、山阳、阳平、盱眙、东莞五郡虽然听起來是一个州但论地盘却远远比不上并州朔州等地更是不能与自古相传的九州相提并论
淮阴郡乃是高阿那肱的封地自然不受高长恭的管束如此一來高长恭实际掌握的地盘只有区区四个郡弹丸之地想要以一州之地对抗高纬实在有些以卵击石的意思而且淮州虽然背靠淮河但却在陈国兵锋之下一旦腹背同时受敌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这也是高长恭始终不敢下定决心与高纬对抗的原因
时值三月初天气已经转暖到了春耕时节进出城的百姓也多了起來但淮阴郡百姓脸上的愁苦却愈发浓重起來
三月二日清晨淮阴郡城那破旧的大门甫一打开一身黑衣的高兴便与张顺之一同混迹在进城的百姓中进入了淮阴郡城
相比起淮州其他四郡淮阴郡乍一看还算不错城高墙厚但高兴一进入城中便将自己的看法推翻淮阴城中的景象看上去就实在有些凄惨跟沒妈的孩子一样先不说城中除主体建筑外的建筑破败颓唐就连街道上也少有行人十分萧条即便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衣着破旧面如菜色脸上更是不带一丝欢愉的笑容
“比起盱眙这淮阴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啊”行走在淮阴郡城的街道上看着十分萧瑟的城市高兴皱着眉头摇着头感叹了一句
“帮主这淮阴郡城乃是高阿那肱的封地城中不仅赋税徭役甚多高阿家族更是如同禽兽一般对郡中百姓百般欺凌郡中百姓早已是苦不堪言自王爷入主淮州后便有不少淮阴郡百姓拖家带口去了其他几个郡但也有不少百姓因为流亡而被高阿家族残酷迫害”张顺之的脸色冷峻而严肃他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说道
“高阿那肱么我迟早都要将这个毒瘤拔出”高兴哼了一声低声斥道
“帮主行动什么时候开始”张顺之眼中闪过一团火热的精光沉声问道
“不急咱们先去吃点东西”高兴嘴角扯出一抹悲悯的笑容淡淡地说道:“高阿家族的畜生虽然不义但我高兴却不能不仁让这群畜生们用过了最后一顿早餐咱们再动手吧”
高兴语气虽然十分平淡但张顺之却能听出其中凛冽的杀意心中不禁打了个哆嗦
高兴带着张顺之饱食一顿后便继续在城中溜达了一圈在头顶的太阳即将到达正中时來到了城中的内史府门前不远处
看着面前的内史府高兴不由一阵自惭形秽想他老子高长恭身为一州之长盱眙城又颇多油水那刺史府却也只是将原來的内史府改了个名字哪里及得上面前这幢府邸的万一
这一世高兴也算是走南闯北北周和北齐的皇宫也都去过但乍一看到面前的内史府还是感到一阵震撼这内史府虽然远不如高纬的皇宫一般大气磅礴巍峨雄壮但那奢华之处却不遑多让
且看那宽敞厚重的朱漆大门上无论是那巨大的铜钉还是铜环看上去都是充满了金属质感门前的九层台阶更是用汉白玉砌成屋檐上那金光闪烁的琉璃瓦更是晃花了行人的眼睛
“啧啧高阿那肱还真是有钱啊胆子够大也不怕招贼”高兴双臂环抱在胸前口中啧啧有声
“帮主高阿家族的走狗众多昼夜在府宅外巡护哪里有人敢來盗窃更何况他们对于偷窃者的处罚极其残忍对收受赃物者也同样不放过故此城中之人即便是活活饿死也不敢前來偷窃”张顺之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低声说道
“哦说说看高阿家族的禽兽们有多残忍”高兴不由好奇地问道
“偷盗者不仅本人要被凌迟家人也同样不得幸免十岁以上男丁被阉割后沦为奴隶女子则被送入内史府任由府中所有男子亵玩直至身死方才罢休;十岁以下者则被活活烹煮供由高阿家族一干禽兽食用”张顺之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脸骇然地说道
高兴默然脸色变得铁青拳头握得嘎吱作响他的心底升起一丝寒意腹中更是有些翻滚高兴可以漠视任何一个生命但他却不敢想象自己吞噬人肉的景象那种冷酷的做法似乎已经超越了禽兽让人不寒而栗
“行动吧”少顷高兴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嘴角重新挂上了悲悯的笑容
但张顺之却敏锐地察觉到高兴身上散发出一丝淡淡的但却极其冰寒的杀气这在张顺之的记忆中几乎沒有出现过高兴只有在杀人时身上才回爆发出惊人的杀气平时他看上去只是一个俊俏而和善的普通公子哥沒有一丝危险更不会透露出一丝气势
张顺之知道高兴真正动了怒气不敢怠慢连忙像不远处一挥手
那里正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本是靠坐在墙角假寐看见张顺之的手势后却突然站起身來扔下手中那用來乞讨的破陶碗大步向远处走去那昂首挺胸的架势看起來哪是一个食不果腹的乞丐可比
不一会内史府门口突然热闹了起來却是一群衣不蔽体的乞丐们拿着讨饭的家伙和一些竹竿树枝从四面八方慢慢向内史府